第二十四章留下小敏一个人

　　小敏的一番哭诉控告，使我慢慢改变了对小芳的看法和认知，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开始慢慢下移，不再那样高大单纯了。

　　我尊重小敏的决定，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提过小芳以及和她相关的一些人，不想给她平添忧伤，更不想让她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童年时光。

　　小芳在我心中温顺柔弱的形象顿时蒙上一层阴影打下大大的问号，我怀疑她精神有问题不正常，悲惨的童年回忆和不幸的婚姻生活，使她的精神发生严重扭曲，不再是原来那个我所熟知和贴近的好女孩，现在的她多了一份偏执和暴虐，深受重男轻女思想毒害戕害的人，竟然不痛恨丢弃，反而又用到后代子女身上，真是说得好听做得糟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一点也不察觉反省，把之前受到的痛苦统统转嫁使用到子女身上，说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这都是真人真事。我翻看过小敏身体，和小芳一样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新旧伤痕，不知道打孩子泄私愤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她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处境和待遇。

　　我看到小敏身上的累累伤痕，突然有些憎恨小芳，也为有她这样一个狠心毒辣的姐妹而感到耻辱和懊悔，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狠毒模样的，也弄不清楚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后果和影响，更弄不清楚她当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意图和心态，这些我统统都弄不清楚。

　　小敏差点成为另一个小芳，因为我突然感悟负面情绪会传染，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和氛围就会养成什么样的性格和习惯，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我想说有其母也可能有那样的女儿。但幸好的是，小敏受的影响和毒害不深，还有挽救改变的机会，不可能再步小芳后尘，已经能回到正常轨道上来了。养成好习惯并不容易，但坏习惯一下子就能学会，甚至很难再发生大的改观。

　　小敏对我说，小芳的性格有些扭曲变形，只要有压力和情绪，就想拿她出气，不管有没有犯错闯祸，是打她顺手习惯了。而奇怪的是，小芳每次打骂完后，总会道歉讨好，但下次还是原样，根本改变不了。她能看得出来，小芳发泄完情绪，就好像压力和烦恼瞬间消失殆尽，对之前所做的事懊悔不已愧疚万分。

　　我相信小敏说的都是真的。小芳在农村长期忍受非人折磨，而又找不到正常的沟通和纾解渠道和方式，在极度的压抑和摧残下，精神偏离正常，已经有些比较严重和突出的暴力和施虐倾向，而她或许不清楚，或者根本就控制不住那样做。

　　我很同情小敏的悲惨遭遇，也为小芳有这样的隐疾和重症而深感不安。好几次，我想飞过去找小芳好好谈谈，到底为什么容不下小敏，为什么要重男轻女偏爱小勇，难道是小敏不懂事不听话还是她确实由不得对小敏动粗泄气。

　　但我无心这样做，根本对小敏没一点好处，挨打受骂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当中，之前经历过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小敏也说，事情都过去了，不管小芳知错悔过也好或者继续偏执暴戾也罢，反正已经跳出火海，不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了。

　　而我却在犹豫要不要找小芳谈谈心说说话，把有些想法说出去，帮助她认识到错误便于改正过来。

　　小敏看出我的想法和困惑，反而对我说：“妈，不要再去管别人的事了，为那些事劳心伤神不值得！现在好了，有你在身边，我已经非常知足感激了。她有小勇在身边完全就可以心无杂念了！”

　　我知道小敏和小芳之间有着非常深的积怨和矛盾，这辈子可能难以调和走到一起，所以没再说什么。

　　小敏外公一家人从成玉市返回来，带着存有五十万现金的银行卡一连几天都乐得合不拢嘴，但一直没过来看看小敏，已经不当她是亲人家人了。

　　而我在心里把他们都判了死刑，不想再和他们说一句话。

　　这边我没有认识熟悉的人，也决定不了要不要再回成玉市。如果不回去就要想办法把小敏的户口迁到过来，不能跟过来都成了流动人口。

　　所以，我让小芳把小敏还有我的户口都迁移过来，表示暂时不想回去。

　　小芳不在乎小敏的归属和去留问题，知道现在跟着我也不会忍饥挨饿遭受欺负，所以很快办下来，等着我在这边落户。

　　过了一周左右时间，我和小敏的户口迁移到了一起，登记在市区一处房产名下，关系上写着母女字样。是我花钱托关系改过来的。

　　住院已经两个月了，母亲还不能下地行走，但比之前明显好了不少，基本没有腹痛和腹泻的并发症了。

　　之前帮助过我们的那位医生听到喜讯，先后来过几次，连声称赞这是奇迹，很多像母亲这样的病人要么放弃治疗，要么拿药维持生命，最多也活不过两三月，而母亲正趋于转好，各项指标和体征都很稳定可控，确实让人惊叹不已。

　　又过了几天，小芳和余得水带小勇回来，没去老家，先来到医院探望我的母亲，但对小敏生分疏远，虽然他们极力掩饰和刻意讨好，但不是正常的那种母女姐弟关系，有些牵强和生涩。

　　之后我听说，小芳带父母和弟弟弟媳以及孩子们返回了成玉市，看样子是想定居在那里永远不再回来了。

　　他们临走之前都没来看望过小敏一眼，就从这一点上面，我对小芳和他们一家人失去信心陷入极度失望遗憾当中，小芳在我心目中地位瞬间下滑到了最低限度。他们彻底放弃和遗忘了小敏的存在，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走了，留下小敏一个人不问冷暖不顾死活，完全没有父母弟弟该有的情意和样子。

　　虽说小敏那样痛恨小芳一家，但听到他们悄然离开的消息，一连好几天都躲在医院不肯出门，不爱说话，不理睬任何人，说什么都沉默以对。我很担心小敏想不通会做傻事，又把大姐二姐她们找来顶替一阵，我带她回到市区新家守护在一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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