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求死
傅薄洲跑出去喊医生了。
谢笺屿伸手从摇篮里把安安抱出来。脸贴像儿子稚嫩藕白的小脸。
声音哽咽:
谢笺屿(凌澌,小七):安安你怎么了?别吓爹地,爹地现在好伤心,你哭出来好不好?别睡了呜呜……
很快那些专家将屋里围的水泄不通。
医生:孩子好像有先天性耳疾,还有些嗜睡……不过具体还得做一些检查和测试。
听着医生的诊断,谢笺屿往后踉跄一下,幸好背后有傅薄洲撑着,否则早摔倒了。
谢笺屿(凌澌,小七):是不是因为……他们七个月时就降生了,身体抵抗力太弱导致的?
他哭着问。
医生面露苦涩,看了看温澜笙的眼色,犹豫着说:
医生:有一定可能。
谢笺屿感觉天地一阵晕眩,眼前阵阵黑云。他死死抓着傅薄洲的手,才没有倒下,把目光看向温澜笙怀里还在嘤泣不停的平平。
谢笺屿(凌澌,小七):X叔,我感觉平平也有点不对劲,你帮我给他也看看吧!
医生拿出听诊器,边给孩子检查边问:
医生:你察觉出来有什么问题?
谢笺屿(凌澌,小七):我抱他喂奶的时候,他一直恹恹的提不起兴趣,好像吸不动。眼睛一直半合着,有点呆滞的感觉。
几个专家一起给平平检查,眉却越皱越紧。半晌得出一个不好的结论:
医生:孩子有点自闭症的倾向,别看他看着白白胖胖的,其实有些器官还没有发育好,脉象有点虚滑无力的,眼睛好像……也有点问题,我们回去再讨论讨论!
谢笺屿(凌澌,小七):眼睛……有什么问题?是失明吗?
谢笺屿声音发虚,小心翼翼地问。
那专家皱皱眉,随后轻点了点头。
谢笺屿闻言感觉眼前一黑……
傅薄洲(攻1):阿笺!
耳边是众人略显吵闹的呼喊,谢笺屿却一点也不想醒过来,只想长眠不醒。。。
再醒来,温柾和傅霆各自围在自家孙子身边。
温澜笙和傅薄洲不见人影。
谢渊:阿凌,你醒了!?
谢渊是第一个发现谢笺屿醒了的。
谢笺屿(凌澌,小七):外公,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平平和安安,他们因为早产身体留下了后遗症,平平有自闭症,安安先天性失聪……呜呜呜好可怕的梦……
谢笺屿刚醒就哭着扑进谢渊怀里,声泪俱下地和他探讨刚刚的噩梦。
谢渊闻言,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和心疼。他轻拍着外孙的脊背,发觉他好像又瘦了,都能摸到骨头了……
谢渊:没事,阿凌,外公还认识一个朋友,他很厉害的,我让他从国外飞过来,让他给平平和安安看看。。。
谢笺屿(凌澌,小七):呜呜呜呜外公,都是我的错,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赵蔚凌死了,我没答应赵叔母还他一个亲生骨肉,所以上天要惩罚我,呜呜呜……
谢渊也不好受,给谢笺屿擦擦眼泪,轻拍他的脊背声音苍老沙哑的安慰:
谢渊:怎么会呢?阿凌把赵叔母的亲生孙子找到了,她感激你还来不及。。。
谢笺屿(凌澌,小七):呜呜呜她不会感激我,她只会恨我,恨我害死了她儿子,我也恨我自己,呜呜我恨不得自己替代平平和安安呜呜呜……
谢笺屿的心好痛,快痛到无法呼吸了,一想到俩孩子身体不健全,他就感觉身周弥漫着一直绝望和无力的氛围。生无可恋……
晚上,俩孩子突然呼吸困难、器官衰竭进了抢救室,谢笺屿不知道怎么描述医生将他病房门槛都踩烂的场景,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描述自己的心情。只知道麻木地跟着他们走。无论傅薄洲和温澜笙如何劝慰,他都听不进去一点,只感觉耳边嗡嗡的。
眼神呆滞如同一个行尸走肉。
谢渊走了,去接机场的医生朋友。
抢救室的灯亮了整夜。一张一张的病危通知书像流水账一样被送出来,谢笺屿感觉自己手都快签的麻木没有知觉了。
明明都已经慢慢变好了,他们看着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呢?他想不明白,一点也想不明白……
胸前涨涨的,像是有水流出来。谢笺屿一个人去卫生间处理,无视所有人想要帮忙的声音。
万能护士:我听说,这层楼那个姓谢的小公子的两个孩子病危了,也难怪嘛,他那么瘦,孩子刚七个月就生了,在监护室里养了两个多月才出来。
嘴碎护士:哎呦,谁知道这是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自己造了什么孽,全都报应到孩子身上去了。只可惜了那对双胞胎,摊到这么一个爸。
卫生间隔间里,谢笺屿崩溃地用纸巾疯狂擦拭胸前衣服上的溢乳。口中不停循环那句:“报应,报应……”
出来时,嘴碎的俩护士已经不见了,谢笺屿在洗手台疯狂接水冲脸。
透过镜子,他能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伸手摸上那特别的蓝色眼睛,平平和安安遗传了他的眼睛,多漂亮多可爱啊,都是因为他……全部都是他作孽!才害得他们如此……
出了卫生间出来,傅薄洲和温澜笙正在找自己。他们两个都双目猩红,表情悲痛但欲言又止的。。。
谢笺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除了平平和安安病危,现在还有什么能牵动他的心绪?
谢笺屿(凌澌,小七):什么事?现在还有比平平和安安病危更要命的事吗?
谢笺屿装作平淡地说。
谢大舅眼中翻涌着泪花,摇摇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哽咽:
谢溯(大舅):不是平平和安安,是你外公,他……他刚刚去接从m国来的医生朋友,想要给平平和安安看看,但是,但是他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当场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谢笺屿(凌澌,小七):外公故去了?
谢笺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又重复问了好几遍,好几个人都是同样的表情悲伤,点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伤心,抢救室的灯关了。从里面出来大批白衣天使,都是参加抢救手术的医生。
他们表情沉痛,全都双手交叉在腹前,鞠躬:
人群: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谢笺屿脑袋发晕,胸前要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来气,他身体踉跄两步,傅薄洲及时扶住他。
说的什么他听不清了,因为他的视线只聚焦在不远处的方形立柱上。
突然,他挣脱身边的束缚,朝着那立柱猛冲过去。
周围人都在着急和担忧,但他不想管那么多了,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所以,他来赎罪来了……
却在即将撞上柱子上时,被人一把拉回来。回头,是父亲。
谢笺屿(凌澌,小七):你放开我,让我去死……赵蔚凌走了,外公没了,平平和安安也没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报应,我要去死到地下给他们赎罪……!
谢笺屿拼命挣扎,抱住柱子不撒手,挣脱不开就拿头使劲往柱子上撞。顾峥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力气,根本拽不住他。
谢笺屿很快额前就肿起血包。傅薄洲和温澜笙再加上顾峥三个明明在力量上,对他有压倒性优势的人,此时都拉不回他必死的决心。
温柾跑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谢笺屿一巴掌。
力气大到将他的脸重重地打到一旁。
打完,他帮着几人把谢笺屿拉回长椅上。顾峥心疼地摸着谢笺屿把打的脸。
他平时都舍不得打他巴掌,温柾算什么东西?!
顾峥:你脑子有病吗?我都没打你算什么东西?!
温柾脸沉如墨不回应顾峥,抬眼给了温澜笙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屿胸前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温澜笙脱下白西装挡在谢笺屿身前,傅薄洲也脱下西装外套,将谢笺屿里一层外一层的包裹。
他发丝凌乱,一边脸高高肿起,低着头默默流泪。
温柾(鹫):孩子没了再生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老头子都知道,小屿你怎么还困在里面出不来呢?
谢笺屿摇摇头,声音低哑:
谢笺屿(凌澌,小七):生不了,再也生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