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347
比起谋逆,永璜私结党羽的行为看起来要轻上许多,然而只要抛开对比,就能很明显的发现永璜同样触犯了历代君王最无法忍受的忌讳。
哪怕目前他所做的不过是笼络几个亲信大臣,但所有登上过皇位的人都知道,结党营私的下一步就是争权,争权若是失败,离谋逆也就不远了。
脑海中快速将永璜这些时日来的所作所为回想一遍后,皇帝并未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就小惩大诫,反而下手颇重,当即免除了目前永璜手上的所有事务和权力,那些与之亲近的官员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遭到贬职和斥责,实在实力雄厚不能立马处置的老臣也都不再重用,渐渐将其淡化出权力圈。
满朝文武都是些人精,一看到大阿哥党的官员接连被处罚,自然就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往日那些大阿哥府里络绎不绝的门客和拜帖瞬间失去踪迹,散得比鸟兽都快,快到令永璜本人都有些恍惚。
“贝勒爷……”传话的小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迎面而来的茶水浇了满身。
“别叫本王贝勒爷!”永璜的话语间满是怒火。
前两日他还是前途光明、高高在上的定郡王,结果今日就成了个一眼望得到尽头的贝勒,别说他接受不能,连在王府打杂的太监小厮也感受到了极大的落差。
浑身湿透的小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立马改口道:“是,爷,奴才知错了。”
见此,永璜紧皱的眉间舒展几分。
只叫一个‘爷’字,谁又分得清他是在叫贝勒爷还是王爷呢?这或许也是永璜唯一能自欺欺人的办法了。
“爷……这是今日收到的拜帖。”小厮赶紧递上手中明显比昨日要薄上不少的帖子。
自从永璜失势以来,他每日都受命将这些拜帖拿来给永璜,对方似乎是在核对,今日的人比之昨日又少了那些。
永璜将所有人名都记下来,始终如一递帖子的记一边,近日骤然消失的名字记另一边,他甚至为此专门准备了一本厚厚的本子。
小厮看不懂字,只能依稀看出,有一页的名字特别少。
见永璜没有别的吩咐,小厮一头雾水地离开书房,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突然对这些送拜帖的名单这么感兴趣,明明以前堆积如山对方都没看过一眼。
抓耳挠腮许久,小厮放弃了,他不再想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而永璜那边,他也收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信件,是高斌写的。
高斌现在是在外省巡视,算算时间,对方应该是一知道他的事就写了信快马加鞭寄过来,所以他今日才能收到。
信封很薄,里面应该只有一张纸,但永璜却拆了好几遍都没有拆开,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睛也像是被一层白雾笼罩,他突然有些害怕手中的这封信,害怕在这封信上看到高斌的失望和指责。
良久,他还是颤巍巍地展开信纸,信上只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字:平安喜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