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20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当殿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吕禄的神色早已从一开始的春风得意转变为忧郁难堪，他扯动着嘴角，尽力想要转移话题，正巧大门打开后慎儿走近大殿给二人添茶，他便顺势问道：“这是姑母宫里新来的宫女，之前似乎没见过。”

见太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聂慎儿再度对着吕禄服了服身，“大人好眼力，奴婢聂慎儿，承蒙太后娘娘倚重，确实是刚来长乐宫服侍。”

又过去不久，吕雉的脸上明显生出几分疲惫，她合上眼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行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慎儿替哀家送一送吧。”

“喏。”聂慎儿恭顺地转过身，引着吕禄向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今日在殿内太压抑，吕禄总觉得四周安静地让他有些发慌，忍不住便想找些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你也是去年刚入宫的家人子吗？到长乐宫多久了？近日里太后娘娘身体可好？”

聂慎儿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一丝不苟地应了。

到底相伴多年，她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定然是方才在吕雉面前表现不好现在还尴尬呢。

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事实证明吕雉的这个亲侄儿确实不是什么能成大器的料子，让他去吟诗作赋，吹箫弄笛不在话下，可若是论起智谋才学，那他就差得远了。

若非如此，前世的吕禄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送完吕禄后聂慎儿慢悠悠地往回走，脑海中的思绪千变万化。周亚夫来了长安，那距离杜云汐几人被赏赐给代王似乎也不远了。

长乐宫内，此时的太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借着赏赐家人子的名头趁机在代国安插细作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人选……”

莫离见太后眼底闪过纠结却没有迷茫便知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只是一时无法下定决心，她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吕雉瞥了她一眼，目光看向大殿正门外灿烂的阳光：“哀家确实已经有了人选，不过一时还想不清楚要让谁去。你说，聂慎儿和杜云汐，哪个更适合去代国呢？”

虽说莫离心里也有几分猜测，但当猜想真正落地的时候，她心中的震惊也未曾减少半分。

“杜云汐一直在椒房殿侍奉，皇后娘娘对其很是满意，想来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只是她到底不曾向太后娘娘效忠，比不得慎儿日日对娘娘尽心尽力的服侍。”

若说亲近，那自然首选聂慎儿，无论如何这好歹是吕雉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整整三个月的人，而且在此期间对方行事稳妥，极少出什么差错，加之又长相貌美，比那杜云汐更甚几分，若是派去代国，想来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思来想去，吕雉还是否决了聂慎儿这个人选。

“去往代国，智谋和美貌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忠诚，哀家手里需要掌握那人必须效忠于哀家的筹码。”

这一点聂慎儿没有，但杜云汐的弱点却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