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40

到底是理智压过感性，莫离最终做出了和聂慎儿一样的选择。

吕雉口中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不等聂慎儿探寻眨眼便消失了。

“杜云汐那丫头确实有几分蛊惑人心的能力，当时她能将先帝和嫣儿哄得团团转，哀家便知道她是个不俗的。不过哀家没想到的是，在整个代国警惕心这么高的情况下，她竟还能抓住刘恒的心。”

微风拂过脸侧，吕雉又往桌上看了一眼，那里零散摆放着几封字迹不同的信件，有裁成巴掌大小运输过来的，也有干脆绣在手帕上、印在竹筒上的，五花八门，这些都是来自于她派往代国的那些细作。

每个人具体描述的信息各有不同，中心却是一般无二。

原代国皇后青宁遇刺身亡，新后为周亚夫的妹妹周子冉，也是吕雉送去的家人子之一。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后，刘恒对这位知根知底的新皇后很是宠爱，一改往日那番沉迷女色的模样，连召幸其余姬妾都极少。除去新后，剩余姬妾中最得宠的便是窦美人。

吕雉摩挲着手中那张因为长距离运输而显得有些破旧的纸条，微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似是随时要择人而噬。

哪有什么痛改前非，依她看，刘恒之前那副荒唐模样八成是为了降低她的戒心伪装的，只是那时她在代国的细作早已反水，竟真让他蒙骗过去。

若非这次派遣多名细作一同前往，恐怕那‘青宁’还会给他传递那些迷惑视线的假消息。

或许是要惩罚二人的不坦诚，吕雉一番话中只谈到代国如今的形势，半点没有提到杜云汐和莫雪鸢二人的近况，到最后莫离也没能从吕雉口中得到关于亲侄女的半点消息。

因为那段小插曲，直至两人随着吕雉回到寝宫，莫离看着聂慎儿的眼神仍是怪异无比，在聂慎儿离开时更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聂慎儿自然看到了，可惜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根本无法影响她的心情。再说了，她和莫离一早便是竞争对手了不是吗？

今夜不是她当差，聂慎儿得以抽空去做自己的事，首当其中的就是去看望那位独自留在宫内的四殿下。

自从兄长离宫，他唯一的庇护伞消失后，这个年仅四岁的孩子不得不独自面对风浪，一年过去，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只会一味抓着点心胡吃海喝的孩子了。

虽然他依旧爱吃点心……

聂慎儿低头扫向自己拎着的点心盒子，忍不住笑叹了口气。

四皇子的留守是个例外，满宫之中，也就只有他明明受了封赏却未曾离宫，将他交由其余太妃照料恐有闲言碎语，交由太后张嫣更是万万不行的。

思来想去，吕雉还是放出话来将这个孩子养在长乐宫，平日里由聂慎儿多去照看一二，也正因此，她才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前去探望。

日头西斜，微风和煦，这正是刘山和聂慎儿一早约好的时间。以往聂慎儿来此都能受到刘山的热情招待，可今日……

感受着那股笼罩在整个寝殿之上的沉闷气息，聂慎儿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她握紧食盒，肃着脸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