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冲撞
“好哦！这就只有初四有空去了，我初六就要出门了。”于新耀道。
“好，反正初四也没地方去。”于新华和仙人都是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于宝娜肯定不会再问老爸要钱了呀，这就很于宝珠咬了耳朵，两人又跑到了地下室去。
老雷和冯锦阳则是跟仙人出了门，再去拿些篷布回来把天井那边也围起来，要不厨房里头洗不出那么多菜，天井那边开了门也冷，洗菜用水也冷，这会儿还得想法子从厨房的电热水龙头上往门口后天搭棚的地方拉根水管过去。
过了十二点，于宝娜和于宝珠从几个大人手上拿了红包，给小宇和于宝萝的也给带上楼塞在枕头底下，陶路英也有一份。
这就大年初一拜年的仪式只能省了，没法外折腾热闹劲儿。
“老姐，要睡了不？”于宝萝还精神的很，陶路英则是因着毕竟换了新环境，十一点上床，也才刚刚睡死过去，是以也是嘘着声问的。
“要睡了，老妈和姑姑他们也都睡了，明天早晨要起的很早。”于宝娜也是低声道。
“唔！老爸情绪好的吧？”于宝萝问道。
“还行，还说初四要带老妈去买金项链，我看他神兜兜的，一点事儿没有。”于宝娜道。
“涛叔打电话了，说不来，许爷爷不来，平辈的也都不来，只范爷爷过来帮忙做账房先生，你要在楼上呆的无聊，就跟着范爷爷在记账桌子那里，也好警戒点的。”于宝萝道。
“我不，这几天看见毛笔都头疼，刚刚老雷他们把北房间沙发整理好了小客厅。我同学和贞敏他们来就在那儿坐坐。天井也拉了篷布，没那么冷，也能摆六桌。”于宝娜道。
“嗷～”于宝萝应声，既然安排好了，那就不用她多问了。
这么个夜里头，说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于宝娜回房后，于宝萝翻了个身还是没睡着，这就穿了棉鞋，拎着棉袄出了房间。
“不睡？”二楼客厅中，老雷开口问道。
“睡不着。”于宝萝往楼下探了探头。
“好奇？”老雷问道。
“有点。”于宝萝老老实实点头。
“你别去灵堂，容易冲撞。”老雷道。
“我现在都这么厉害了，还会冲撞啊？”于宝萝撇嘴道。
“哪里厉害？”老雷挑眉，似笑非笑道。
于宝萝……
“我在星际的时候可是很强势的，没有智子能够夺取我的意志好不好？”于宝萝举例说明。
“那你有没有跟智子打过架？”老雷问道。
这算什么鬼问题？！
智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暗物质，怎么打架？
于宝萝一脸懵的表情明确的表达着答案。
老雷笑了笑道：“你如今或许觉得人的一生不过如一瞬般短暂，然，这一瞬，却包罗万象，有着太多太多的未知。”
“你是说人性吗？还是选择？”于宝萝问道。
“都包含，却都不是。”老雷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烧脑，我感觉确实很难。”于宝萝道。
老雷定定的看着于宝萝好一会儿，直到于宝萝出声问道：“怎么了嘛？”
老雷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又是小半晌后才道：“有老白在，其实是不怕冲撞的，只是有些东西，一旦认知了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那是要去哪？”于宝萝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你而言，或许是会让你感觉到无边恐怖的战场。”老雷道。
于宝萝……
不至于吧？
老雷和老白不都对此有认知吗？看起来也稳稳当当游刃有余的呀？
但，于宝萝在星际中学会了没有为什么，没有不至于。
那都只是无知者的怀疑。
而规则会告诉世人：什么是绝对。
是以，于宝萝闻言也不纠结，左右睡不着，边也在二楼的客厅坐下，问道：“老雷，我跟你是不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那确实！”老雷点头。
“这种不一样是能表达清楚的吗？”于宝萝问道。
“西游记里，有背景的妖怪都被接走了，没背景的妖怪都被打死了。我就是有背景的，你就是没背景的。”老雷道。
于宝萝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出一句话来：“哦！所以我要猥琐一点，不能浪！”
“可以猥琐，也可以浪，只是代价不同。”老雷定定的看着于宝萝道：“你知道为什么前世你回来后那么容易受冲撞吗？”
说完，也不等于宝萝回答，便自顾自道：“因为你手上的人命太多了。虽然那时你光鲜亮丽的回来，对过往只字不提，我却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于宝萝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伸出双手，用眼神描摹着手的弧度，开口道：“姐夫，或许这么说有些推脱，但在我的脑子里从来都没有善恶，只有自保。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听别人口中的善恶道德，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选择怎么活，不是吗？”
“所以，你真正执着的，也从来不是有多少生命因为你的研究而死去，只是执着于，自己在资本面前，仍然如同蝼蚁和货品，这才是让你不甘的根本。”老雷道。
“或许只有成为了货物，才会对其他货物产生同理心吧？我并不否认，但也认为这两者并不冲突。”于宝萝道。
“强者之上还有强者，神秘之上还有神秘。”老雷挑眉道。
于宝萝脑海中闪过那个金色的世界，那无尽的绚烂又瑰丽曾在她的观想中一闪而过，无从辨别是幻是真，观想中似曾存在的黑鹰和米斯基，或许也只是存在于她臆想中的思想对立。
这样的念头在此刻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便开口道：“那我或许会感恩自己从来都不善良。”
没有解释这个时代在国外的平民黄种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也没有提及她曾经需要如何手染血腥才得以自保。
那些，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变得疯狂。
也或许，她早就已经疯狂。
时局，是对境的。
生在神州的老雷也好，于宝娜也罢，根本就无法想象那样的社会形态，又怎么可能会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