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 合作.

//喜美:盛夏半颗歆.

-神把黑夜里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1.

夏天总是多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又下了一场雷雨，把街道弄得湿漉漉的。

路人甲：“网管！我这儿又黑屏了，你来帮我看一下！”

路人乙：“网管，我的泡面呢，记得帮我加一下热水！”

林美歆忙不迭的四处走动。

网吧外大雨倾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切都是昏沉沉的。

等忙完后，她瘫倒在椅子上，随着她的动作，椅子发出因年久失修的嘎吱响。

林美歆不由的皱眉，翻身去寻找生锈的零件。

上次她就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整张椅子都塌掉了，不仅要忍受尾椎传来的疼痛，还要任劳任怨的修椅子。

她动作娴熟的把松掉的螺丝旋紧，又用抹布重新擦了擦表面。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

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因为灯光拉出长长一条。

林美歆头也不抬，边擦边道。

林美歆：“10号机可以用，开关在显示器上。”

林美歆：“显示屏没反应就多按几次，如果一直开不了机就来找我。”

上方传来一声熟悉过头笑音，隔着厚重的空气，好像只是幻听。

林美歆却忽然一滞，有所感召一样抬起了头。

看见对方的眼中有着些许惊讶。顾喜空终于拉下口罩边缘，露出了英俊的口鼻。唇角微微翘着，露出得逞的笑容。

刚刚在来的途中，因为突然下起了暴雨，所以导致他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沾着点水渍。

尤其是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仿佛馥郁芬芳带着奇妙香气的蓝玫瑰，隐有狡色。

林美歆：“你来干什么？”

林美歆面不改色，她缓缓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把抹布扔到一边。

目光移向顾喜空好整以暇的表情，眸中带着警惕。

顾喜空：“不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吗？”

顾喜空面上无辜，只是看起来更加的玩味。

狭长的桃花眼一眯，弯弯的。细长的睫毛浓密，落下来时还带着阴影。

林美歆拳头猛的一紧，只觉得欠揍味扑面而来，搞的整片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看一眼都糟心。

她尽力想了几秒，反应过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但这已经是上周的事了，所以林美歆故意用一种刁难的语气。

林美歆：“这都过去多久了，也真亏顾同学想得起来呀。”

说完也不看他。反而没看见顾喜空挑的越来越明显的嘴角。

嗯。林美歆撑着大理石边沿，四处一看，氛围其乐融融。暂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她非常满意。

所以她看向顾喜空往后一指，指向了身后的员工休息室，示意他跟上。

转手又去掏钥匙。

在开门的过程中，只觉得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美歆诧异的向后看。果然，人顾喜空还只是笑着，吊儿郎当的，没有挪开过一步。

就和一只成狼圈中领地一样，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看起来只要对视一眼就会被悄无声息的吞噬。陷进晃眼的漩涡。

但林美歆可不是兔子。

门锁啪嗒一声开了，林美歆露出一副不耐烦又烦躁的表情，语气不善。

林美歆：“怎么，难道是要我请你……”

顾喜空：“没时间？”

顾喜空终于舍得走出来，脚步不紧不慢的来到林美歆身边，场面仿佛被定格住。

薄荷味沾着夏天气息，好闻又冷冽。

脖颈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四处游荡，伴着嘈杂的背景音。

林美歆好像听到顾喜空促狭的笑了一下，半虚着眼睛，这使他的眉眼看起来格外的深邃。

顾喜空：“林同学可真忙啊。”

冷丁丁地丢下一句感慨，顾喜空先林美歆一步走进了员工休息室，留林美歆一个人经历头脑风暴。

等她呆滞半晌，才终于恼羞成怒的想起来，拳头被捏的咯吱响，最后恨恨地关上门，连墙上的粉尘都抖落了下来。

2.

狭小的空间仿佛有暗流涌动，这里空气稀薄，连阳光都懒得照到一样，阴潮又闷沉。空中少数尘埃粒子飞舞。

有人在这时开了门。

闫鹜：“咳咳，这就是死者租的公寓了。”

闫鹜伸手在眼前挥了挥，想要把烦闷的空气都扇走。

这里的一切都令他不怎么舒服。

又往旁边挪了挪给身后人腾出了点位置。

顾然：“你们的人来过了吗？”

顾燃走到闫鹜身旁，环视周遭环境，难得多了几分正经，身子都站的更直了些。

闫鹜：“没有，这旧案疑点多又模糊，他们还在从其他地方下手。”

顾然：“那你还先带我来？”

顾燃抬眼看他。闫鹜面上镇定自若，他喉结一动，几个字眼在口中反复熟读。

闫鹜：“你想来，我就可以带你来。”

顾燃墨蓝色眼睛晦暗的就像深海，一丝光也透不出来。

精致爽朗的五官配上他苍白的脸色，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闫鹜急着为自己找补，连音量都拔高了，面上尽不显。

闫鹜：“况且这个案发现场的照片也在市局有备份，你先来也没什么。”

顾燃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走了进去，闫鹜紧随其后。

公寓十分狭小，两人默契的分开搜索，粗略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这时，顾燃注意到了一座钟，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番，忍不住走到古钟的面前。

欣赏上面复古繁杂的花纹。一靠近就几不可闻地顿了顿。弓着身俯到古钟的表面。

闫鹜：“你想要我可以找一个一模一样的。”

闫鹜突兀的在身后说。

顾燃终于直起身。眼中盛满兴味。面上漫不经心又懒散，甚至连眼皮都不肯挪一下。

顾然：“算了吧，这都可以抵你几个月工资了。”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然：“我们做人还是要务实一点好。”

闫鹜：“……”

闫鹜快无语死了，他指尖抵住额头，按了按复又放下。

闫鹜：“发现什么没有？”

顾然：“没有。”

顾燃答得面不改色。

闫鹜：“我有。”

闫鹜伸手往后面的书柜一指。

闫鹜：“书架上有一本书被挪开过。”

顾然：“只有那一本吗？”

闫鹜：“嗯，应该就是在近段时期。”

闫鹜：“而且收拾的很好，连灰尘都照顾到了。要是个普通警察估计都不会发现。”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他在勘探和直觉方面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顾燃来到书架前抽出那本书，仔细端详起来。

顾然：“看来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他回头一笑，只不过幅度很小，闫鹜以为自己眼花了。

闫鹜：“谁？”

他不由得皱眉，顾燃放回了书，并且装作没听到。

他回了个深沉的眼神又伸了个懒腰，尽显懒散之态。

顾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回去吧。”

顾燃推着闫鹜走了出去。

他有一个发现，但因为某种原因，所以顾燃决定先验证，再来考虑要不要告诉闫鹜。

3.

曲调悠长空灵。似流水，与星辰，每一串音符仿佛都是上天赐予，为这首还未命名的歌曲添上了一丝神性。

顾喜空摘下耳机。

虽然mp3的音质不好，但胜在好听，很少有歌曲带有这种灵气。

林美歆：“内存卡里就只有这首歌，听说是她还没创作完的曲子。”

顾喜空：“很好听。”

顾喜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食指轻叩桌面。

顾喜空：“不过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

说的是内存卡。

林美歆：“她的骨灰盒上面有个小缺口，我抠下来的。”

林美歆简明扼要，显然她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

顾喜空：“哦。”

顾喜空非常善解人意的不再提起，话锋一转。

顾喜空：“那为什么要让我来找你？”

林美歆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也不再绕圈子，直接了当说出来。

林美歆：“我想要和你交换情报。”

林美歆手中把玩着mp3。

林美歆：“而这首歌……”

她把mp3放到桌面，稍微用力，mp3顿时从她手中朝顾喜空划出去。

林美歆：“就是我给你的诚意。”

顾喜空按住了划来的mp3，也把玩起来，话中尽显玩味。

顾喜空：“就只是交换情报吗？林同学。”

他危险的眯起眼，腿却高高翘起。诉说着此人此刻心情不错。

顾喜空：“恕我直言，你的情报掌握的还没有我多吧？”

林美歆：“那顾同学你的意思是？”

林美歆自然料到了事态的发展，所以她现在从容不迫，与对面人势均力敌。

顾喜空：“我当然想要一个更稳定的关系。”

顾喜空摊手，散发着一种对事情掌握必须了然于心的独占欲，意味不明的笑了。

林美歆：“稳定？”

林美歆若有其事地揉搓着手指，她甚至有些哑然，在心中感慨这个人真是让人吃不到一点好处。

林美歆：“顾同学这是不相信我？”

顾喜空：“不是不相信。”

顾喜空煞有其事的摇头。不咸不淡的抬了半边眉，与他深情的外表倒是万分相配。

顾喜空：“是我可以相信你吗？林同学。”

林美歆：“那这就是在质疑我了。”

林美歆平静的轻描淡写。

听见了模棱两可完全抓错了重点的回答，顾喜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摁开了mp3的按钮。也一并拔了耳机线。

歌曲外放。

林美歆：“况且我相信顾同学一定很希望双方公平竞争。”

林美歆：“所以为了公平会毫不吝啬的献出自己的情报。”

林美歆：“毕竟顾同学可是一个正义的好学生啊。”

顾喜空：“我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吗？”

顾喜空歪着头短促的笑了一下， 眸中尽显温柔。

顾喜空：“那我就谢谢林同学帮我认清自己？”

真不要脸，可以捐给别人。

林美歆眉心跳了跳，照样轻描淡写。

林美歆：“是啊，对于顾同学这样的人我可是打心底的佩服。”

林美歆睁眼说瞎话，皮笑肉不笑。是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又是一阵沉默。

舒缓空灵的曲调围绕在休息室中，随着二人的氛围却不显诡异。

顾喜空：“合作怎么样？”

顾喜空忽然开口。

顾喜空：“我相信这种关系会非常适合我们。”

话题转的有点快，林美歆扬眉。

从容不迫的点头开口。

林美歆：“好啊。”

二人皆是笑着，眸泛微光，纷纷站起。

眼神中显出一丝细微的兴奋。

仿佛相逢敌手。

顾喜空：“合作愉快。”

他们默契的浅尝辄止的互相触碰了一下指尖。

皆是酣畅淋漓的目光。

脑中的兴奋因子在不断的跳动。

林美歆：“合作愉快。”

笑意未达眼底，相碰皆是算计。

欢迎你与我合作。

同样欢迎你与我作对。

最后鹿死谁手。

就看个人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