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猫族的复仇

半个月后，阿睿和小白终于回到了青石巷。村里人看见他们，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小白时，不少人吓得往后退。

“阿睿，你……你没死？”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托大家的福，捡回一条命。”阿睿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方秀才身上。

方秀才显然没想到他能活着回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装镇定地说：“阿睿兄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当里正了？”阿睿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方秀才，你在黑风岭悬崖边，用匕首割断我的绳子，这事忘了吗？”

方秀才脸色大变：“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我这里有证据。”小白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块玉佩，“这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吧？就在悬崖边捡到的。”

那玉佩是方秀才的祖传之物，他每天都戴在身上，此刻却被小白拿在手里，由不得他不承认。村民们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方秀才心狠手辣。

“把他绑起来！送官究办！”有人喊道。

方秀才慌了，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刀，指着阿睿：“都是你！要不是你当里正，我怎么会……”他说着，就朝阿睿扑了过去。

小白眼疾手快，侧身挡在阿睿面前，指尖弹出锐爪，一下子就夺过了方秀才手里的刀，反手将他按在了地上。“猫族从不主动伤人，”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也绝不放过害我在意之人的凶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原来是知府大人派来的官差，听说阿睿采到了还魂草，特意来接应。官差见方秀才行凶，当即把他五花大绑，带回了县衙。

后来听说，方秀才在县衙里招认了所有罪行，不仅承认杀阿睿，还承认是他偷了村里的猪和鸡，故意嫁祸给小白，就是为了挑起村民和猫族的矛盾。知府大人勃然大怒，判了他秋后问斩。

阿睿重新当起了里正，在小白的帮助下，村里很快修起了一座石桥。石桥用昆仑墟的青石建成，坚固耐用，村民们再也不用踩着石头过河了。大家渐渐接受了小白，虽然她偶尔会露出尾巴，会在夜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但没人再把她当成妖怪。

阿睿的娘很喜欢小白，总说她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有天晚上，娘拉着小白的手说：“丫头，你跟阿睿……”

小白的脸红了，尾巴不自觉地露了出来，在身后轻轻摇晃。阿睿站在门口，看着月光下小白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的人妖殊途，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年冬天，昆仑墟传来消息，说猫族内部发生叛乱，需要小白回去帮忙。小白哭了好几天，舍不得离开阿睿，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管族人。

“阿睿，等我处理完族里的事，就回来找你。”小白把一块刻着猫爪印记的玉佩挂在他脖子上，“这是猫族的信物，戴着它，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阿睿紧紧抱着她：“我等你，一辈子都等你。”

小白走的那天，下了场大雪。阿睿站在石桥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直到手心被硌得生疼。

他不知道的是，小白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猫族的叛乱持续了整整十年，等战乱平息时，小白已经成了猫族的女王，肩负着守护昆仑墟的重任，再也不能随便离开。而阿睿，在等了她十年后，积劳成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还攥着那块已经被体温焐热的玉佩。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见一只雪白的猫，从天边跑来，蹲在他的床边，用头轻轻蹭着他的手，眼睛里的泪水，像昆仑墟的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