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系统强派单

归墟引系统第一次在温瓷脑子里叮咚作响时,她正梦见自己成了修真界首富,左拥灵脉右抱美男,脚下跪了一排哭着喊着要给她当挂件的仙尊魔尊。美得冒泡。

下一秒,美梦稀碎。

【滴!编号001宿主温瓷,灵魂波动达标,成功绑定‘归墟引’饲劫系统!新手大礼包已发放:洗髓丹×1,清洁符×10,黑化值探测罗盘×1!请宿主查收!】

温瓷眼皮都没掀,试图把这聒噪电子音当成宿醉后遗症:“退订。”

【任务发布:新手村‘饲火’篇开启!目标人物:谢迟昼(幼年期)。身份:天衍宗弃徒。状态:时烬道体初醒,黑化值50%(高危!建议立刻干预)。时限:三十日。任务目标:将目标人物黑化值降低至30%以下。失败惩罚:神魂湮灭。】

“嘶——”温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不是梦。眼前凭空浮现一个半透明光屏,左边是任务说明,右边是个血红的进度条,50%的数字刺得人眼疼。光屏下方,还有个金光闪闪、标注着“999万功德点”的“一键安抚”按钮,透着股“亲,氪吗?”的奸商气息。

“黑化值50%?高危?”温瓷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环顾四周。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都盖不住的霉味和草屑气。很好,开局就是地狱副本,目标是高危幼崽,系统还是个穷疯了的氪金狂魔。“归墟引是吧?你们系统界现在搞KPI都这么卷?新手任务直接上高危项目?还有没有劳动法了?”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劳动法是凡俗界的规矩。修真界,强者为尊,系统亦然。请宿主认清现实,积极完成任务。另,检测到宿主负债状态,‘一键安抚’功能已锁定。】

温瓷:“……”很好,不仅高危,还穷。

光屏一闪,切换成目标人物信息。一张稚气未脱却阴沉得能滴水的脸跳了出来。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粗布短打,蜷缩在阴暗柴房的角落。乱糟糟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空洞,死寂,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光亮。他怀里紧紧抱着个什么东西,轮廓模糊,像是一团不成型的泥巴。

这就是未来能把时空当橡皮泥捏着玩的魔尊幼崽?温瓷盯着那双眼睛,莫名打了个寒噤。五十点黑化值就这眼神?那满百了岂不是要原地表演个灭世烟花秀?

【实时定位已开启,导航启动。】系统毫无感情地催促。

“催催催,赶着投胎啊?”温瓷骂骂咧咧地爬下土炕,扒拉出系统“赠送”的粗布杂役服套上。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清秀有余,但眉宇间带着点挥之不去的倦怠,像朵没睡醒的小白花。她扯了扯嘴角,镜中人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行吧,温瓷就温瓷,总比叫翠花强。

跟着系统箭头七拐八绕,温瓷终于找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高危幼崽饲养基地”——一间比狗窝强不了多少的柴房。门半掩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扒着门缝往里瞧。

小谢迟昼依旧缩在那个角落,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光线从破窗漏进来,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明暗暗的斑块。他低着头,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怀里那团东西。温瓷眯起眼仔细辨认——那似乎是个极其粗糙的、勉强能看出人形的陶泥偶,脑袋歪在一边,手脚短得像萝卜,丑得惊心动魄。

“啧,这手工水平,”温瓷小声吐槽,“放现代,幼儿园手工课都拿不到小红花。”未来的灭世魔尊,审美启蒙居然是这么个丑东西?这反差萌……有点瘆人。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面部肌肉,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亲和力满分的笑容,端着系统“赊账”来的简陋食盘(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稀粥,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馒头),推门走了进去。

“小……谢师弟?”温瓷捏着嗓子,声音甜得能齁死蜜蜂,“该吃饭啦。”

角落里的小身影猛地一僵,抠陶偶的动作停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眸子直勾勾地钉在温瓷脸上,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完全不符合年龄的穿透力,仿佛能剥开皮肉看到骨头里。

温瓷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这眼神,比甲方爸爸看完方案后的死亡凝视还恐怖!她强撑着往前走两步,把食盘放在离他几步远的、一块稍微干净点的木墩上。

“看,师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她尽量让语气显得欢快,仿佛端来的是满汉全席,“趁热吃哦,凉了对胃不好。”

谢迟昼没动。他只是看着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然后慢慢下滑,掠过她端着盘子的手,最后定格在她沾了点泥灰的裙角。那眼神,像是在研究一件奇怪的、会移动的物品。

空气死寂。柴房里只有老鼠在屋顶夹层窸窸窣窣跑过的声音,以及温瓷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尴尬像冰冷的藤蔓,顺着脚底板往上爬。

“那个……小谢师弟?”温瓷硬着头皮,试图打破僵局,“你看这粥,熬得多稀……咳,多均匀!这馒头,多……结实!一看就顶饱!”

她一边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一边悄悄在脑子里疯狂戳系统:“喂!攻略呢?好感度提示呢?这崽子跟个哑巴石头似的,我怎么刷分?”

系统面板一片死寂,连个省略号都懒得弹出来。温瓷心里骂了句“废物系统”,脸上还得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就在这时,谢迟昼动了。他不再看她,而是低下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怀里那个丑得离谱的陶偶上。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陶偶歪掉的脑袋,然后,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着陶偶呢喃了一句什么。

柴房太静了。温瓷支棱起耳朵,勉强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阿瓷……别……走……”

阿瓷?温瓷一愣。这丑娃娃叫阿瓷?跟她同名?一股极其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温瓷的尾椎骨窜了上来。这巧合……有点邪门。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磕到一根散落的柴火棍,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谢迟昼猛地抬起了头!这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空洞的死寂,而是骤然凝聚,如同淬了寒冰的针尖,精准无比地刺向温瓷!那张苍白阴郁的小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是笑容的弧度。

他盯着温瓷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清晰地砸进死寂的柴房:

“你身上……有股味道。”

他顿了顿,抱着陶偶的手指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

“很讨厌……像……像未来……被我杀掉的人。”

温瓷脸上的笑容彻底冻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腕间那个被系统惩罚烙下的瓷裂纹印,毫无征兆地,猛地灼痛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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