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解锁新地点?!
而就在这壁垒崩溃、温瓷濒死的瞬间!
一直昏迷的谢迟昼,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再是之前那黑沉沉的、空洞死寂的眼眸!
那是一双……燃烧着混沌银灰色火焰的眼睛!瞳孔深处,不再是旋转的星云,而是两团疯狂跳跃、仿佛要焚尽一切时空的毁灭之焰!
他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直!一股远比之前柴房爆发时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时空力量,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轰然从他体内喷薄而出!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暴戾与毁灭欲望的尖啸,从他口中爆发出来!声波带着实质性的、扭曲空间的震荡,狠狠撞在布满裂痕的银白壁垒之上!
轰隆隆——!!!
伪·永昼烬域,这用温瓷十年寿元换来的庇护所,如同脆弱的蛋壳,在这内外交加的恐怖力量冲击下,彻底崩碎!炸裂!
无数银白色的碎片如同破碎的星辰,四散飞溅,瞬间就被墟海污浊的空气湮灭!
凝固的时空枷锁,瞬间解除!
壁垒之外,那无边无际、被定格了八个时辰的黑鳞腐沼兽虫潮,如同被按下播放键的恐怖影像,骤然“活”了过来!
狰狞的口器再次旋转!滴落的涎液恢复流淌!那吞噬一切的疯狂意念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至!停滞的黑色死亡洪流,带着积蓄了八个时辰的狂暴惯性,以更加凶猛、更加贪婪的姿态,朝着壁垒崩碎中心那两个毫无防护的身影,轰然扑下!
腥风!恶臭!利齿的寒光!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刚刚从精神同频剧痛中挣脱、生命之火已微弱到极致的温瓷彻底淹没!
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绝望。
就在那黑色的死亡潮汐即将吞噬一切的刹那!
刚刚睁开燃烧着混沌银焰双眼的谢迟昼,猛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温瓷喷溅着暗金血液、气息奄奄的脸上!
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混沌之眸中,暴戾、混乱、毁灭……种种恐怖的情绪疯狂翻涌!但在那毁灭的深渊最底层,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磐石般不可撼动的……属于“谢迟昼”的意念,在剧痛和混乱中,如同钢针般刺穿了毁灭的迷雾!
他看到了她惨白的脸,看到了她嘴角刺目的暗金,看到了她手腕上那圈深如血痂的裂痕!
“阿……瓷?”一个沙哑、破碎、仿佛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巨大困惑和……某种难以言喻悸动的音节,从他燃烧的唇齿间溢出。
下一秒!
“滚——开——!!!”
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充满了无尽暴戾与守护怒火的尖啸,撕裂了墟海的死寂!
谢迟昼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刺目的银灰色光芒!他不再是无意识地逸散力量,而是主动地、疯狂地、不计后果地,将他体内那股刚刚苏醒、尚未完全掌控的恐怖时空力量,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朝着那汹涌扑来的黑色虫潮,悍然倾泻而出!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毁灭!
嗡——!!!
以他小小的身体为中心,一片比伪·永昼烬域更加凝实、更加冰冷死寂、范围却仅有方圆数尺的绝对领域,瞬间张开!领域内,时间彻底停滞!空间被强行凝固!如同一个微缩版的、真正的永昼烬域!
然而,这领域仅仅笼罩住了他和温瓷立足的方寸之地!
领域之外!
那扑来的黑色虫潮洪流,在触碰到这狂暴时空力量边缘的瞬间!
没有凝固!
而是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超高温的熔炉!
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只虫子同时被烧焦的声音响起!最前排接触到那银灰色力量边缘的黑鳞腐沼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覆盖着湿滑黑鳞的躯体瞬间变得灰白、干枯、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后面的虫兽撞在前面的飞灰上,同样步其后尘!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了黄油!那汹涌的黑色虫潮,以谢迟昼和温瓷为中心,硬生生被这股狂暴的时空湮灭之力,烧蚀出一个巨大的、不断扩大的空洞!灰白的虫尸粉末如同雪崩般簌簌落下!
但这爆发显然超出了谢迟昼这具幼小身体的极限!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银灰色血迹!那双燃烧着混沌火焰的眼睛里,毁灭与清明在疯狂地搏斗!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血来,维持着那方寸的绝对领域,将温瓷牢牢地护在身后!
温瓷瘫倒在冰冷的血砂上,视野被银灰色的光芒和漫天飘落的虫尸灰烬充斥。她看着那个挡在自己身前颤抖却无比坚定的背影,看着他七窍流血却依旧在燃烧毁灭之火守护她的样子……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划过:
这饲养高危幼崽的活儿……好像……也不是……完全亏本?
【伪·永昼烬域崩溃。】
【检测到目标人物主动激发‘永昼烬域(雏形)’,能量层级:超频。】
【目标人物状态:道体严重反噬,濒临二次崩溃。】
【宿主状态:深度昏迷,生命垂危。】
【新坐标:永寂墟海(边缘),虫潮清空区(暂时)。】
【负债:-3588功德点。日息50%,利息累积中……】
【剩余寿元:4年(透支风险:极高)。】
意识像是沉在凝固的沥青里,沉重、粘稠,每一次试图挣脱都耗尽所有气力。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死寂包裹着温瓷,只有左腕那圈瓷裂纹印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刺痛,像黑暗中的唯一路标,证明着她尚未彻底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潮汐,开始冲刷她沉重的意识。不再是墟海那污浊腥臭的侵蚀,而是一种……带着某种冰冷秩序感的牵引?仿佛无数条无形的丝线,穿透了凝固的黑暗,缠绕上她濒临溃散的神魂,将她从无边的沉沦中缓缓向上托举。
温瓷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一片朦胧的光晕,继而缓缓聚焦。
不是墟海那令人绝望的灰紫色腐液天幕,也不是凝固的黑色虫潮地狱。
头顶,是一片低垂的、缓慢流淌的、如同融化的琉璃般的穹顶。琉璃内部,流淌着迷离变幻的幽蓝与银灰交织的光带,像冻结的极光,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缓慢搏动的血管脉络。光线柔和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感,无声地洒落下来。
身下,不再是污浊冰冷的“血砂”,而是一种温润、带着奇异弹性的触感。低头看去,是一种暗红色的、脉络分明的巨大藤蔓状物质编织成的“地面”,藤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如同鳞片般的晶体,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和……淡淡的、类似铁锈的血腥气。
空气清冽,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和草木混合的冷香,彻底驱散了墟海的恶臭。
这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