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心跳 9

沈星临扶住墙勉强站稳，三个谢妄的幻影在雾气中晃悠。

沈星临：这烟……咳咳……是迷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分身术？

谢妄：闭气！

谢妄的声音像隔了层水幕。

沈星临：你说晚了……

沈星临腿一软跪倒在地，掌心被碎玻璃扎出血。血腥味刺激得他稍微清醒，幻觉却像潮水涌来。

泛着冷光的实验室里，谢妄被铁链锁在中央铁柱上。赤裸的上身爬满暗红纹路，十二根输液管扎进脊椎，另一端连着巨型玻璃罐。

罐里泡着颗跳动的暗金心脏，表面血管像荆棘般虬结，每次收缩都泵出荧光的液体。四个戴防毒面罩的白大褂正在记录数据，面罩眼洞里的瞳孔泛着血红色。

仪器：供体适配率97%……准备意识剥离……

幻境中的谢妄突然抬头，鎏金瞳孔缩成竖线。暗红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扭动，像要挣脱皮肉的束缚。

一根导管猛地刺入他太阳穴，金红色的血顺着透明管涌进玻璃罐。那颗心脏突然暴起荆棘般的血管，将最近的白大褂绞成碎肉。

现实与幻象在眼前重叠。沈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真实的手术台在雾气中摇晃，与幻觉里的玻璃罐交替闪现。他分不清耳边轰鸣的是警报还是自己的心跳，只看到谢妄的脸在雾气中逼近，银发与输液管的影子纠缠不清。

沈星临：你们抽他的血……把活人改成铁皮傀儡？

他抓住眼前晃动的银发，喉咙像吞了火炭。

沈星临：那些编号……006、007……全是大活人对不对？

谢妄掰开他攥到发白的手指。

谢妄：致幻剂会让你看见不存在的东西。

沈星临：放屁！这报告自己拼好了！你倒是解释看看！

沈星临指着地上完整的文件。血手印在《永生计划》标题上像咧开的嘴，附录照片里九个玻璃罐围成圈，每个都泡着和谢妄七分像的人。有的瞳孔赤红如血，有的浑身蓝纹如电路板。

顶灯突然滋滋乱闪，谢妄的手掌猛地捂住他眼睛。

谢妄：有些秘密知道会没命。管住你的好奇。

沈星临扯开他的手，指尖戳着他锁骨下蠕动的红纹路。

沈星临：这玩意儿和罐子里那颗心脏的纹路一模一样！

暗红荆棘在苍白的皮肤下鼓胀，像要刺破表皮钻出来。

沈星临：你也躺在过那个玻璃罐里吧？被插满管子当血包？

墙角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像有无数人拖着镣铐在爬。声音从通风管深处涌出，带着黏腻的水声，仿佛那些“人”的皮肉正在融化。

谢妄突然把他按在墙上，力道大得撞碎背后药柜的玻璃门。碎片扎进沈星临的后背，血腥味混着谢妄身上的雪松冷香冲进鼻腔。

谢妄：现在闭嘴。

银发垂落在他颈侧，鎏金瞳孔边缘泛起血色。

谢妄：或者我让你永远闭嘴。

沈星临咧嘴笑了，血从嘴角淌到下颚。

沈星临：你手心在冒冷汗。

他贴着对方冰凉的胸口，听见某种诡异的嗡鸣。

谢妄：原来NPC也会慌？

通风管突然爆裂，暗绿色黏液瀑布般倾泻而下。黏液里裹着半融化的断手，手指上焊着生锈的手术刀，直插沈星临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