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王子97
侍女:陛下!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细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那个冻得缩手缩脚的小侍女,此刻她眼睛红肿,手里还捧着一块被冰水浸透、正滴着水的布巾。
侍女:御医说您摔得不轻,后脑有瘀肿,尾椎骨可能挫伤了,让您务必静养,千万不能乱动。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冰凉的湿布敷在苏砚依旧火辣辣刺痛的左脸颊上——那里被高纯度的洋葱汁灼伤的痕迹虽然被厚厚的药膏覆盖,但依旧残留着大片不自然的红肿。
苏砚(OS):静养?静个屁!老子现在动一下都像被拆了骨头重装……
苏砚(OS):艹!那只该死的扁毛畜生!还有那摊该死的鸡油!
昨夜风雪地牢入口那惊天动地的一摔,连同被渡鸦叼走鸡腿的憋屈、貂裘惨遭油污蹂躏的心痛、以及被小崽子画猪嘲讽的愤怒,如同走马灯般在苏砚剧痛混沌的脑子里轮番上演。
他闭上眼,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嚎。
苏砚:小崽子……咳……白曜呢?
苏砚忍着喉咙的干涩和疼痛,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他记得自己最后是把那件沾满油污的紫貂裘塞进了地牢,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侍女:回陛下。
小侍女声音更低了,带着惶恐。
侍女:王子殿下昨夜被押回寝殿侧殿临时拘禁了,只是今早负责看守的嬷嬷发现殿下好像有些发热……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苏砚裹着厚厚绷带的后脑勺和惨不忍睹的左脸,生怕这消息火上浇油。
苏砚(OS):发热?!肯定是冻的!那破地牢!老子塞进去的貂裘呢?!他裹上没有?!
一股强烈的焦躁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苏砚猛地想坐起来,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他“嗷”一声又重重跌了回去,眼前金星乱冒,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侍女:陛……陛下息怒!御医!快传御医!
小侍女吓得魂飞魄散。
苏砚:息个屁的怒!
苏砚疼得龇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苏砚:扶我起来!去侧殿!
什么静养,什么尾椎骨,此刻都被一种更尖锐的恐慌取代。北境流放还没执行,要是这小崽子先冻出个好歹,或者被那魔镜碎片影响得更深,他不敢想下去。
那系统任务失败后的“社死循环”惩罚如同悬在头顶的冰锥。
在小侍女和闻讯赶来的另一个粗壮嬷嬷的合力搀扶下,苏砚像个刚出土的木乃伊,一步一挪,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脑和尾椎的剧痛,龇牙咧嘴、冷汗涔涔地挪向紧邻着皇后寝殿的侧殿——那间临时充当囚室的、采光不佳的冰冷房间。
侧殿的门虚掩着,一股混合着淡淡药味、潮湿霉味和一丝极其细微的、熟悉的油脂甜香的气息飘了出来。
苏砚心头一跳,他推开嬷嬷的手,忍着剧痛,自己扶着冰冷的门框,几乎是撞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白曜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房间中央一张硬板床上。他身上盖着一条单薄的、洗得发灰的棉被,那身空空荡荡、沾满油污的亚麻囚服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同样不甚合身的、略显宽大的素白棉布睡衣。银白的发丝失去了所有光泽,湿漉漉地贴在光洁却泛着不正常潮红的额角。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覆盖在眼下,嘴唇干裂,失去了所有血色,小小的鼻翼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翕动。一只纤细的手腕露在被子外面,皮肤透着病态的粉红,指尖却带着冻伤般的青紫色。
苏砚(OS):烧成这样!那破貂裘呢?!他到底裹没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