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温室的大门是一道由藤蔓编织而成的拱门，随着德拉科魔杖轻点，藤蔓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
潮湿温暖的空气立刻包裹了他们，混合着上百种魔法植物的气息，甜腻的、辛辣的、甚至带着金属味的复杂香气。
卡米莉娅深吸一口气，像一只餍足的猫：“啊，这才是真正的马尔福家珍宝所在。”
德拉科挑了挑眉，对她的反应感到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对那些价值连城的炼金器具更感兴趣。”
“赝品有什么好看的？”卡米莉娅漫不经心地回答。
德拉科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显摆都快溢出来了：“这是冰晶草，只在北欧最寒冷的雪山上生长。我父亲花了三年时间才成功移植到温室里。”
卡米莉娅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俯身仔细观察那株植物。
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穹顶洒在她的黑色卷发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德拉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立刻移开了视线。
“移植方法很巧妙。”卡米莉娅终于直起身，“但你们忽略了它需要月光照射才能开花，这个魔法玻璃过滤掉了月光中的关键成分。”
德拉科张口想反驳，却又闭上了。他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北欧魔法植物大全》”卡米莉娅微笑着回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借给你。沙菲克家的藏书室里有完整版。”
“谁稀罕。”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你和格兰杰一样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卡米莉娅嗤笑，“像你这种人再怎么读书都只会变成书呆子，而不是学识渊博的学者。”
德拉科的气的不轻，一把抓住卡米莉娅的手腕，将她拽到面前：“你说什么？”
卡米莉娅丝毫不惧，反而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近到能看清他灰蓝色眼睛里跳动的怒火：“我说……”
她故意拖长声调，学着德拉科的说话方式：“你就算把图书馆的书都啃完，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傲慢无知。”
温室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德拉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却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整理着袖口，试图找回马尔福家的高傲姿态。
“至少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他冷笑一声，“把时间都浪费在讨好泥……”
“你敢把那个词说完试试。”卡米莉娅眼神骤然变冷，手已经摸向魔杖。
德拉科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烦躁地扯开领带：“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卡米莉娅步步紧逼，“说我应该像你一样，整天炫耀家世、欺负同学，才算不浪费时间？”
“够了！”德拉科突然提高音量，吓得旁边一株含羞草立刻蜷缩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我们刚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这句话让卡米莉娅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他眉头紧锁，嘴角下垂，明明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却莫名透着一丝委屈。
“那不也是你先说我是书呆子的吗？”卡米莉娅一针见血。
别来这招，对她没用。
一阵沉默，温室里只有魔法喷泉的潺潺水声。
德拉科突然转身走向一株开着银色花朵的植物，粗暴地摘下一朵扔给她：“给你。”
卡米莉娅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一朵罕见的月光铃兰：“你这是道歉？”
“想得美。”德拉科立刻矢口否认，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他又习惯性地换上那副讥诮的表情，“不过是朵快凋谢的破花，配你这种……”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卡米莉娅突然凑近，将铃兰别在了他的胸口。
“既然不是道歉。”她后退半步，“那还给你好了。”
德拉科僵在原地，银白的月光铃兰在他墨绿色的正装上微微颤动。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卡米莉娅已经转身走向温室出口，她的背影挺得笔直，黑色长发在身后轻轻摇晃，像一道无声的拒绝。
“……喂！”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声音比想象中急促。
卡米莉娅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盯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他低声说，更像是在对自己妥协，“……随便你。”
温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缓缓合上。
德拉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花，半晌，才抬手轻轻碰了碰花瓣。
真是疯了。
他居然想着给她道歉，他拿马尔福家发誓——他一定是被温室里的某种致幻植物影响了脑子。
他猛地甩手，将花甩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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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最后两个星期卡米莉娅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囤积症又犯了的她几乎将沙菲克书房里的书全搬走了。
虽然玉坠里面的书她还没看完，但这并不妨碍她收集其他书。
在半个月的研究里，她对里德尔如何从画卷剥离出来毫无办法，为了防止被蛊惑，她把画卷装到了玉坠的柜子里。
那里面每一样东西都不平凡，似乎都是很危险的炼金物品。
柜子能隔绝黑魔法，将东西封存起来，暂时只能等她有办法的时候，才去处理这个了。
卡米莉娅拍了拍袍子上残留的飞路粉灰烬，从壁炉中跨出来时，对角巷熟悉的喧嚣声立刻包围了她。
空气中飘荡着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飘来的甜腻香气和奥利凡德魔杖店传来的木头味道。
“还是这么热闹。”她自言自语道，在人群中寻找朋友们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他们约定在丽痕书店前碰面，一起采购新学期的课本。
但显然，她来早了。
卡米莉娅决定不等他们了，当她走进书店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往日陈列着烫金精装魔法书的橱窗里，如今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笼中约莫一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正在上演一场混战，书页疯狂翻动，牙齿凶狠撕咬，纸屑如雪花般在笼内飞舞。
“又是来买课本的？”戴着眼镜的店员从梯子上探出头问道。
“是的。”卡米莉娅微笑着回答，“但我想先自己看看。”
她喜欢在书架间慢慢浏览的感觉，特别是那些关于古代炼金术的冷门区，总能发现些意想不到的珍本。
等卡米莉娅选好其他要买的书后，在柜台前的店员的手指上已经又多了一条绑带，看上去被咬的不轻。
她抱着一摞新书推开丽痕书店的玻璃门，阳光正好洒在对角巷的青石路面上。
刚踏出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