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吃完饭后卡米莉娅回了沙菲克庄园，原本心情放松的她收到了哈利的通话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比如现在，她甚至没碰那个金色的双面镜，后颈的汗毛就已经竖了起来。

　　“你看《预言家晚报》了吗？”哈利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比平时急促许多。他的头发比往常更乱，眼镜歪在一边，显然慌乱之中才发起联系的。

　　她刚接过家养小精灵递来的报纸，哈利已经脱口而出：“小矮星彼得逃了——就在摄魂怪要吻他的时候！”

　　“什么时候？”她问。

　　“就在今晚。”哈利抓了抓头发，“罗恩说，行刑前一刻，那家伙就像被钩子钩住一样，突然就消失了。魔法部现在乱成一锅粥。”

　　她快速扫过报道——“现场出现不明蓝光”几个字让她指尖发僵。

　　蓝光？她当年送给里德尔的袖扣——

　　“莉娅？”哈利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机械回答。

　　哈利显然不信：“你现在的样子，比我三天没吃饭还糟糕。”

　　卡米莉娅强迫自己直视哈利的眼睛：“哈利，如果我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话卡在喉咙里，没有勇气说出口。

　　镜中的哈利皱着眉摇了摇头，乱发跟着晃动：“得了吧，你该不会要替福吉那个白痴背锅？”他提高音量，“彼得逃跑是魔法部的失职，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因为这个。”

　　哈利突然把脸凑得更近，镜面几乎只能装下他的眼睛：“听着，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过更糟的，一年级的巨怪，二年级密室和八眼巨蛛——”他扯出笑容，“也不差这一件。”

　　卡米莉娅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内心的灼烧感仍在蔓延，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和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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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米莉娅几乎是刚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就冲向了壁炉。

　　昨夜的思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她辗转难眠。

　　哈利的话语非但没能抚平她的不安，反而像一面明镜，照得她内心的阴翳无所遁形。

　　面对这样纯粹的朋友，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灵魂深处的晦暗。

　　如果当初她没有尝试那个咒语，也许里德尔就不会成为那个人人畏惧的黑魔王，也许哈利就能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眼前这个看似未曾改变的现在，竟是她亲手改写过去才铸就的未来。

　　命运的齿轮早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卡米莉娅将行李箱安放在行李架上，坐在最后一节车厢的角落，望着站台上匆匆掠过的身影。

　　脑子里思绪万千。

　　车厢门突然滑开，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考究的巫师袍，棕发间夹杂的几缕灰白非但不显老态，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

　　“这个座位有人吗？”他温和问。

　　卡米莉娅抬起头，微微惊讶一瞬后笑了起来：“当然没人，请坐。”

　　莱姆斯·卢平走进车厢，将他的旧皮箱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

　　“卡米莉娅。”他坐到她对面，“我想过我们会再次相遇，但没想到会是在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

　　“我也没想到。”卡米莉娅调侃道，“我以为我会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看到你，喊你卢平教授。”

　　卢平轻笑出声，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笑纹：“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好一副严肃的教授面孔了。”

　　“别这样。”卡米莉娅摇摇头，“我可不想遇见一个斯内普二号。”

　　卢平笑了起来，表情慢慢严肃起来：“卡米莉娅，我一直想正式感谢你。当年我……状况很糟，没有哪个正经的魔法机构会雇佣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是你的炼金工坊给了我容身之处。”

　　卡米莉娅目光转向窗外逐渐热闹的站台：“你是个出色的人，卢平。我只是做了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做的事。”

　　“不，不只是工作。”卢平看着自己干净的袖口，“你给了我当时最需要的东西，你知道我的……情况，却从未区别对待。工坊里的每个人都尊重我，去年一年是我十年里最平静的时光。”

　　她想说你被尊重是因为你值得，但又觉得这话实在肉麻，对着卢平实在说不出来。

　　尴尬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我要去站台上走走，要一起吗？”

　　原以为卢平会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

　　　　卡米莉娅和卢平一前一后走出车厢，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扑面而来。

　　她眯起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面孔。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莱姆斯！”西里斯一把搂住卢平的肩膀，“我就知道能在火车上逮到你！”

　　卢平脸上瞬间绽放出卡米莉娅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西里斯，你不是说要晚些才到吗？”

　　“提前办完了魔法部那些破事。”西里斯一副诧异的样子，“你呢？怎么来的这么早？”

　　“在家太无聊了。”卡米莉娅随口答道，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问，“你们认识？”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西里斯将卢平搂得更紧了，卢平点点头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哈利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西里斯，这就是你和我……”

　　他话音未落，西里斯已经像推销洗发水般把卢平往前一推：“隆重介绍！当年帮我改过八百次禁闭报告的莱姆斯·卢平！”

　　哈利记得卢平，卢平也知道他认出了他。

　　卡米莉娅轻轻叹了口气，以她在工作上和卢平的相处来说，卢平是个只要能自己解决就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的人。

　　说实话，在认识哈利之前，她和巫师届大多数人一样，以为这位“救世主”在食死徒找不到的地方过着优渥的生活。

　　想到卢平来应聘时的落魄模样，她突然理解了那天对角巷为什么卢平没有主动与哈利相认。

　　一个连件像样袍子都置办不起的狼人，怎么好意思去打扰旧友的孩子？以卢平的性格，大概宁愿独自承受这份孤独，也不愿给哈利增添任何负担。

　　“原谅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和你相认……”没等卢平说完，西里斯就把这个话题打断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西里斯挥了挥手，“重要的是现在——莱姆斯要当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他促狭地笑：“这下你可没法在他的课上开小差了，哈利。”

　　卡米莉娅悄悄离开这里，在站台边缘找到了赫敏，她跟在韦斯莱一家旁边，她父母正和金妮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