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德拉科见卡米莉娅没动，眯起眼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嫌弃、无语和一丝荒谬的神情，就像看到克拉布试图用叉子吃布丁时一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卡米莉娅嘴角抽动了一下，那种看智障的眼神越发明显了。
德拉科的脸唰地黑了，粗暴把闹钟塞回她手中：“拿着你的破烂！”
他迅速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袖口，灰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她脸上瞟，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卡米莉娅检查手中的隐身闹钟，确认德拉科粗暴的动作没有损坏它。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最后的耐心消磨殆尽，“如果你已经找完茬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不是！”德拉科突然大声说，吓了她一跳。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两团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肯直视她。
这反常到她这个不在意他情绪的人，都觉得太不对劲了。
“我……我是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卡米莉娅把工具一件件收进背包，打算在这家伙开口之前快速离开。
她合上包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等等！”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又迅速松开，“那天在禁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救，不要再重复了。”卡米莉娅替他说完，只是德拉科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仿佛被人强行灌下一杯巴波块茎脓汁。
“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卡米莉娅翻了个白眼，果然不能对马尔福家的教养抱有任何期待。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马尔福？”她直截了当地问，“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走了。”
德拉科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灰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终于要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了。
“你的头发上沾了墨水。”最后他干巴巴地说。
卡米莉娅下意识摸了摸发梢，确实触到了一点干涸的墨迹，大概是刚刚刻魔文时不小心蹭上的，但这值得他专门提出来吗？
“谢谢提醒。”她礼貌道谢，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德拉科挡在门前，他的表情像是正在经历某种内部斗争：“那个闹钟……挺有意思的。”
卡米莉娅停下脚步，彻底困惑了。他先是闯进来嘲讽她的发明，现在又说它“有意思”？马尔福家的行事作风真是令人费解。
“谢谢？”她试探性地回应，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委婉地表达赞赏。
见他没有说话，她开始在脑子里想合理的猜测。
“你父亲让你来的？”能让德拉科专门找到这里，还这副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估计也只有卢修斯能做到了。
德拉科眼睛闪烁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当然！”
他的声音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傲慢：“你以为我会主动来找你？别自作多情了。”
“货款的事？”卡米莉娅直接问道，“我记得上个月的已经全部结清了。”
“父亲让我来确认下一批货的交货日期。”德拉科挺又变回了那个趾高气扬的马尔福少爷，“你知道的，马尔福家的时间很宝贵。”
卡米莉娅忍住直接走人的冲动，这种装腔作势的态度真是令人作呕，但至少比刚才那个结结巴巴的奇怪版本正常多了。
“下周三之前会送到马尔福庄园。”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羊皮纸，快速写下几行字，“这是清单副本，让你父亲核对一下。”
德拉科接过羊皮纸时，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他迅速缩回手，羊皮纸差点掉在地上。
“笨手笨脚的。”卡米莉娅皱眉，魔杖轻挥，羊皮纸自动飞入他的外袍口袋。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睛。
“没什么。”她摇摇头，“替我向卢修斯先生问好。”
随着教室门轻轻关上，德拉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羊皮纸。夕阳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他铂金色的头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见鬼！”他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指关节立刻泛红。
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切，礼貌的道谢和得体的交谈，全都被卡米莉娅看巨怪般的眼神打乱了。
德拉科烦躁地扯开领带，从内袋抽出一张羊皮纸：“与沙菲克家的那个丫头搞好关系，这是任务。那个女孩在炼金术上的天赋......保持良好关系对家族有利……”
这封信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纸张边缘都起了毛边。他本该照做的，可每次见到卡米莉娅，那些刻薄话就像不受控制般往外冒——仿佛只有激怒她，才能掩盖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但今天……今天他至少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拿到了交货日期，父亲会满意的。”他整了整领带，试图说服自己。
余光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一枚黄铜齿轮，边缘刻着精细的魔文，显然是卡米莉娅落下的。
他弯腰拾起，齿轮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这玩意儿对她应该很重要吧？毕竟她整天待在废弃教室，有时候连吃饭时都在画那些复杂的图纸……
“关我什么事。”他冷哼一声，却鬼使神差地将齿轮塞进钱包最里层的夹层，和那张羊皮纸放在一起。
下次见面再还给她好了，反正下周三很快……
走廊的拐角处，夕阳透过彩窗洒落一地碎金。他猛地顿住脚步——不远处，卡米莉娅正和格兰杰、韦斯莱并肩而行，不知聊到什么，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真实的、明亮的笑容，和面对他时礼貌疏远的微笑完全不同。
德拉科的手指骤然收紧，转身拐进另一条走廊，长袍翻飞，脚步声在石壁上撞出空洞的回响。
“该死的沙菲克！”他恶狠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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