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遗迹深处觅机缘
九玄宗仅存的四人，在孙山带领下，仓促离开了那片见证了悲恸与绝望的战场。孙山的回归，如同惊雷，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部分阴霾，但赵优柔的陨落，以及九玄宗仅剩三人的残酷现实，像沉重的枷锁，依旧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路无言，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林雪柔因伤势与悲伤而发出的轻微喘息。直到远离了那片断壁残垣，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灵气稍显平和的遗迹角落，孙山才停下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秦寒云、林雪柔、凌霜和墨尘。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尤其是落在林雪柔肩头的伤口和那依旧苍白的脸上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优柔师姐……”墨尘低声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难以掩饰的悲伤，“她”
孙山轻轻颔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人死不能复生，但九玄宗的道，不能断绝。活下去，才有希望。”他的话语简洁，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秦寒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孙师兄说得对。我们……我们得尽快提升实力，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也要为师姐报仇。”
孙山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此地危机四伏，蚀心宗只是冰山一角。我感应到，这片遗迹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有能助我们突破境界，或者弥补某些缺憾的机缘。”
听到“机缘”二字，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尤其是在经历了蚀心宗的惨烈一战后，提升实力、寻求变强的途径，是他们最为迫切的需求。
“孙师兄的意思是……”凌霜眼神一凝，她最擅长阵法和推演，对遗迹中的气息异常敏感。
“我感觉到一股极其精纯，却又被某种禁制压制着的古老灵气波动，源头似乎在更深处。”孙山解释道，“但那地方，灵气波动极不稳定，恐怕隐藏着极大的凶险。若是能成功，或许对我们大有裨益；若是失败，也可能万劫不复。”
林雪柔抬起头，看着孙山，又看了看秦寒云和同伴们。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她必须振作起来，为了九玄宗的传承，为了师姐，也为了她自己。她点了点头，用尽力气说道：“我们去看看。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
秦寒云握了握拳，眼中战意升腾：“好！我们去！”他转向孙山，“孙师兄，你熟悉遗迹地形吗？”
孙山微微一笑：“略知一二。此地名为‘天衍秘境’，乃上古大能布下的一个特殊空间。我来之前，曾略作探索，大致了解了几个区域的分布。那股灵气波动的源头，位于‘中央祭坛’一带，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
“天衍秘境……”墨尘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孙师兄，”秦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为何要离开我们独自行动？还有，你的实力……似乎在短时间内精进许多？”
孙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平静：“我自有原因。至于实力，机缘巧合，得遇高人指点，并非侥幸。”他没有细说，显然有些事情不便在此刻透露。
秦寒云见状，也不再追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前路的挑战。
“此地灵气混乱，我们需要小心。”孙山提醒道，“凌霜，你负责前路探查，注意有无阵法和陷阱。苏沐，你留意周围灵气变化，若有异常及时示警。林雪柔伤势未愈，由我和秦寒云护着，你们注意节奏，不要拖累，但也不要逞强。”
四人立刻领命。凌霜率先迈步，灵力外放，仔细感知着前方的环境。苏沐则闭上眼睛，精神力散开，捕捉着细微的灵气波动。秦寒云扶着林雪柔，紧随其后，同时警惕着四周。孙山则走在最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后方和两侧，仿佛能预知危险。
一行人按照孙山的指引，沿着一条隐晦的路径，深入遗迹的腹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古老，断壁残垣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历史尘埃气息。偶尔能见到一些破损的古老符文和阵法遗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与湮灭。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地势逐渐开阔，隐约出现一座巨大的、半埋在沙土中的石制祭坛轮廓。
“到了。”孙山停下脚步，脸色凝重了几分，“中央祭坛就在前面，那股精纯的灵气波动，源头就在祭坛中心。但我也在此感应到了蚀心宗老祖之前布置下的部分禁制残余，以及一种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封印之力。里面凶险难料，大家务必凝神戒备。”
秦寒云等人闻言，心头都是一紧。他们经历过蚀心宗老祖的恐怖攻击，深知这等强者布置的禁制有多么危险。更古老的封印？那意味着可能存在远超蚀心宗老祖的存在或事物。
“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孙山不再犹豫，当先朝着那座巨大的石制祭坛走去。
秦寒云扶着林雪柔，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跟了上去。凌霜和苏沐也各就各位，小心翼翼地踏入了祭坛的范围。
遗迹深处，寻觅机缘的路，就此展开。而孙山，在完成这次引路之后，似乎另有打算。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
“秦寒云，”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走在前面的秦寒云，“你们先探路。待你们探查完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在这里与你们汇合。之后……或许我们各奔东西，或许……”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或许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秦寒云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孙山：“孙师兄，你说什么？你要走？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孙山苦笑了一下，“九玄宗只剩你们三人，你们需要时间，需要历练，更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我……或许该出去走走，看看这江湖，看看这天地，也看看我自己。”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记住，无论将来遇到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坚守本心。九玄宗的道，要靠你们自己走下去。”
“孙师兄！”林雪柔也追了上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你……你要离开我们？”
孙山看着林雪柔，眼神温柔了几分：“雪柔，你还要坚强。活下去，强大起来。我们九玄宗的弟子，不能轻易倒下。”他轻轻拍了拍林雪柔的肩膀，“你们的路，还很长。我的路，或许也该重新走了。”
秦寒云还想说什么，孙山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必多言。这是我的选择。保重。”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几个闪现就消失在了遗迹的某个岔路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秦寒云、林雪柔、凌霜、墨尘和苏沐五人站在巨大的石制祭坛入口前，面面相觑。
孙山，就这么走了。独自一人，游历江湖去了。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笼罩了他们，但看着眼前这座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中央祭坛，他们知道，悲伤过后，必须前行。
“我们……进去吧。”秦寒云稳了稳心神，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祭坛深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
凌霜、苏沐、墨尘默默点头。林雪柔咬着下唇，擦去泪水，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却重新坚定起来。
中央祭坛内，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机缘，又潜藏着怎样的凶险？九玄宗仅存的弟子们，将在这一路上，经历考验，成长，或许，还能找到一丝重燃希望的可能。他们的脚步，踏入了遗迹更深处的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