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穴之喻，琴箫合奏
霍雨浩将今天的谈话所牵扯到的问题，全部告诉了天梦冰蚕，包括魂师界的现状和前景，文明衰败的现象，以及他自己对未来的种种认知。
天梦冰蚕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霍雨浩，也没有给出任何建议。人类世界的很多事情，连人类自己都闹不明白，它也不宜去妄加揣测。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仿佛是在证明，理性的法庭向来是一场独角戏。
“😳↑😳↓😳↑😳↓……”
当霍雨浩叙述完毕后，识海中弥漫着一阵尴尬的寂静。天梦冰蚕良久不语，怎么也拿不出个主意。终于，它打破了这段沉寂，怯怯地说道：
天梦：雨浩…抱歉，我可能无法给你提供有用的意见。我虽然存活了百万年之久，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
它是真的没辙了，老老实实地修炼它是知道的，可是这些个科技啊、民生啊、文化啊之内的范畴，真的不是它能插上嘴的。一只嗜睡成性的蚕宝宝，咋会晓得人类世界这么多门道啊！
霍雨浩摇了摇头，反而抚慰道：
雨浩：你不用道歉，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至少你现在陪着我，听我说了这么多，我感觉念头通达多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或是串起了新的线索，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雨浩：而且……事实上，我已经想通了，就在和你刚才的交谈中。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天梦冰蚕显得有些困惑，但它还是答道：
天梦：嗯，那真是太好了。想开了就好，其实我觉得，你只要好好修炼，到时候什么问题都好解决的啦。
霍雨浩的嘴角勾着些微促狭的笑意，他突然改变了话题，询问起了天梦冰蚕成长的地方，那个藏有万载玄冰髓的冰穴。
雨浩：天梦，你在极北之地的那个冰穴里面生活了多少年啦?
又是熟悉的展开，真就演都不带演的…隔着茫茫识海，天梦冰蚕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觉得自己跟个小姑娘遭扒光了似的，被看得一干二净。
天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读取过我的记忆了。
听到它的牢骚，霍雨浩当即就摇头否决了。没办法，天梦这家伙一闹脾气，就开始不理人了。他试图顺着它的性子，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
雨浩：用不着的，因为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啊。…别忘了，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还要早哦。
天梦冰蚕也懒得去纠结这个问题，它想了想，回答道：
天梦：在那个冰穴里，我待了将近一生那么久吧。具体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感觉过得挺漫长的。
得到回复后，霍雨浩的目光转向窗外的风景，落日余晖洒落在他脸上，为他本就清瘦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寂寥的韵味。——“未来”的自己，他的人生轨迹既是自己困惑的开端，亦是其终焉。
#雨浩：一生的时光啊……果然，终究还是‘我’的谜题，解铃还须系铃人；天梦，我现在觉得，魂师界不差，就像是你的那个冰穴一样。
“？？？？？？……”
听听，这小子又开始不说人话了…天梦冰蚕索然无味地嘀咕了几句，就这种胡拉乱扯的对话方式，要不是自己心地善良（心中有愧），鬼都不愿理他呢！
天梦：哦？为什么这么说？
瞧它那副被迫营业的语气，霍雨浩嘿嘿一笑，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
雨浩：在那个冰穴里，有着那么丰富的万载玄冰髓，却没有哺育出一只强大的凶兽，更别说是神兽了。你觉得，是那个地方的资源问题吗？
咦？什么鬼？…天梦冰蚕一时语塞，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轻微的惊讶和困惑。回过神来后，它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嗔怪的意味：
天梦：喂，雨浩，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开始拐弯抹角地损起我来了呢？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霍雨浩赶忙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
雨浩：天梦，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并不是要贬低你，你别多想。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雨浩：我只是想说，魂师界的资源本身，并没有问题。如果未来真的毁于大劫难，那么有问题的，一定不是资源，而是分配、使用这些资源的人。
霍雨浩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见解，这是他在脑海中飞速分析得出的结果。假如他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但凡没有灵冰斗罗的横空出世，日月帝国与原属三国的全面战争打响，魂师界尤要兵败如山倒，在未来遭遇灭顶之灾。
然而，即便有灵冰斗罗力挽狂澜，魂师界仍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几乎毁于一旦。…“我”好像挽救了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未挽救。而这一失利，成了霍雨浩心中最关键的砝码，他的理智天平也因此倾斜到了“魂师界确实存在重大问题”的一方。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告诉天梦冰蚕，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雨浩：日月帝国的崛起，可以说是厚积薄发的结果，但是仔细一想，如果其他地方没有出现大问题，他们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须知，这已经不再是魂导器技术的发展水平高低所能解释的问题了。魂导器固然是外因，但外因永远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如果没有内患，外敌再强也无法真正动摇根本。而人的内因，只能是人本身！
雨浩：（也许在我这一生里，我能够找到问题的真正根源所在……）
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霍雨浩的思绪逐渐归于平静，他决定暂时把这些思虑搁置一旁，因为明天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比如，他约定好的——
雨浩：咦，这声音是……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从隔壁的房间传来。这声音婉转动听，虽然不像他的琴声那般清越，却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吸引着他去聆听。
霍雨浩凝神静听，很快就发现对方的箫声中有几个地方出现了不和谐的杂音。虽然他不是很懂箫，但凭借过人的天赋和对音乐的敏感，他能听出那些错误的地方，并想象出原本的旋律应该是何等优美。
他不禁微微一笑，心想：
雨浩：这位吹箫者恐怕和我一样，也是个初学者吧。
想到这里，霍雨浩一时兴起，生出了一个顽皮的念头。他决定用自己的琴声去附和对方的箫声，看看能否起到相得益彰的效果。他走到古琴旁，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抚琴弦，开始弹奏起来。
起初，他的配合很生硬，琴声总是与箫声格格不入，有时甚至会让对方的错误更加明显。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更加努力地去捕捉箫声中的韵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雨浩渐渐地找到了感觉，他的琴声开始变得柔和，与箫声之间的距离也渐渐缩短。虽然还谈不上完美融合，但至少不会再给对方添乱了。
对面的吹箫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箫声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信。两种乐器的合奏逐渐变得和谐统一，仿佛它们天生就该如此般配。
一曲终了，霍雨浩意犹未尽地放下古琴，起身走向隔壁房间。他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娇小可爱，面容清秀，一双绿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霍雨浩微微一揖，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雨浩：你好，刚才多有打扰了。我听到你的箫声，一时兴起便跟着弹奏起来，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