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冲击脱胎境
“来，坐到我身边来，我们好好交流一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奎内重新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对着霍雨浩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准备开始商讨之后的安排。
霍雨浩依言走到奎内身边坐下，只见奎内将手中的那本厚重书籍递给他，书页翻开到正文第一页，他稍微扫了一眼，其中一段写道：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
雨浩：这是……
奎内看着自己的学生，解释道：“这是《农政全书》的今本，荒政目上册，著者是我们天魂帝国一百年前的大臣，总结了自开国以来的农政措施、农业技术，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集大成者。”
说着，奎内的手指划过书页，眼中流露出崇敬之色：“那位大臣本身也是教廷教义的信众，他在经文方面的许多见解，同样是让我受益匪浅，甚至可以说，我这一生有过半理念，都不过是对他的注脚。”
霍雨浩听得认真，无需多想，奎内此刻提起此书和这位大臣，必然不是偶然，定然是与其规划的后路有所关联，于是他安静地等待老师的下文。
见学生颇为专注，奎内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雨浩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也无意与我一条路走到黑，我亦不勉强你，说句老实话，我自己也惶恐未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但是——”奎内的眼神逐渐深邃，仿佛透过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某些宏大的客体，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悠远：“法脉不绝，我希望至少有人能够继承我这些年所学所想，我不希望这些知识，这些理念，就此埋没。”
霍雨浩听到这里，已然猜到了奎内的想法，但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雨浩：老师，你是想让我……？
奎内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期许的光芒：“不错，非你莫属，你是我见过天资最高、悟性最佳的英才，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与时下的主流魂师不同，你心中仍有余韵，接得上这些个‘无用’学问。…世界是属于你们的，纵使你无意完全走上我的道路，但你完全可以在我的路标下，走得更远，更高。”
此言一出，图书馆中短暂地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窗外偶尔吹过的微风，吹得几片红叶飘落下来，沙沙作响。
——苦苦挣扎的红尘客呀，悄悄地在发着幽光。休说孤路我绝行，那注定无法与日月争辉，但叫……长夜最暗的时候，星光最亮。
片刻后，霍雨浩抬起双眸，迎上了奎内那满怀期待的目光，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应诺：
雨浩：老师，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奎内的脸上当即咧开了嘴，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激动，轻拍了一下霍雨浩的头，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小滑头，可算答应了，哈哈哈，好好好，可别光嘴上说说，回头可得给我用心学啊。”
说罢，奎内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手指沿着一排排的书名划过，似乎在考量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便抽出了几本书，转身回到桌案前，将书一一摆放在霍雨浩面前，眼中满是认真：“那么，就从这几本开始吧，我先给你开个头，后续还得看你的进度，再逐步调整学习清单。”
…………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
从图书馆出来，霍雨浩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桌上已经摆满了奎内为他挑选的书籍，厚薄不一，目光扫过封面，每一本都是沉甸甸的，承载着知识的重量。
天梦：雨浩，你这老师，还真是给你找了个大工程啊，要学这么多，得花多少时间啊！
霍雨浩端身正坐，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精神之海，面对天梦的唠叨，他在心中回应说：
雨浩：无妨，我的修炼与其他魂师不同，时间对我来说，无时无刻不在兑现。而且，这些书里的内容，也确实让我起了兴趣。
思绪飘忽间，他的魂体进入到南天门内，来到了那座宏伟的宫殿——火纪宫。
步入宫殿之中，天梦的身影被霍雨浩一眼望见，它的魂体周围缭绕着淡淡的银辉，明月图腾较之以往更加精微了些，显然是这段日子的修炼有所进展。
再度确认它的精进，霍雨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雨浩：不错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的确很用功，图腾纹、灵魂都愈发凝实了。
天梦听到霍雨浩的赞赏，起初还有些自得，它那圆滚滚的身体在上边晃了晃，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然而这欢喜的神情很快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和委屈。
天梦：我哪敢偷懒啊，还不是被你吓的，你当时说完魂飞魄散就跑了，我可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天天拼了老命地修炼着呢。
霍雨浩听出了它话里头的幽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悄悄地轻笑了几声，随即扯开了话题：
雨浩：好啦，不会有事的，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感觉就像是野马狂飙了一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朝着这么个方向推进……
提起这个呀，天梦那硕大的金琉璃眨了眨，它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就如他所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来得迅猛，让人应接不暇。
霍雨浩深吸口气，感受着精神之海中的静谧与浩瀚，而今既已入局，是时候冲击下一个境界了，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应对这纷至沓来的挑战，屹立不倒。
雨浩：天梦，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冲击脱胎境了。
天梦一听，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它那双金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担忧：
天梦：雨浩，你要在这个时候冲击脱胎境？按照你的说法，这可相当于是你还没有第二魂环，就突破到三十级，风险很大啊，就怕万一你……
它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霍雨浩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否则他最初也不会选择先去获取一个合适的魂环，再考虑突破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按部就班地去提升实力了。
雨浩：不要紧，我可不仅是魂师，还是一名炼气士。这个位面规则……未必不能被我所打破。
——他不打算眼睁睁看着奎内日后丧命，若真如吕承坤说的那样，有连帝国守护神都破不开的死局，则天魂帝国一方就再没有人能保下这个“傻瓜”。
雨浩：——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咏诗一句，有所兴发，霍雨浩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那么，就只能由他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由他来挥剑打破这个死局，所以，他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为此，哪怕是冒一回险，也仍是值得的。
天梦：哎……果然……
事已至此，天梦自然看出了霍雨浩的那股决心，它无奈地叹了叹气，声音里既有嗔怪，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还有一点早已习惯的释然：
天梦：你呀你，总是这样，总是在要命的时候，选择这么激进的路子，就不能稳当点嘛……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啊？
说完，天梦垂下了头，身上的月辉微微闪烁，它真搞不懂，他的淡漠怎就比火还烈呢，只能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开心地疯一把。于是它释怀地笑了，又问道：
天梦：嗨，快跟我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
霍雨浩微微一笑，眼神明亮而自信，他知道该如何去做，简单明了地说了四个字：
雨浩：你跟我来。
话音未落，他的精神力便催动了火纪宫下的那片蕴魂雷池，雷浆翻涌，掀起阵阵波涛，仿佛在响应着他即将开始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