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修途

到了地方，云倾绝让黎瑾先休憩，第二天，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

“伸出手。”云倾绝沉声道。黎瑾依言照做，只见他屈指一弹，一缕淡青色的灵力如游丝般探入黎瑾掌心。起初那灵力似石沉大海，可片刻后，黎瑾的指尖竟泛起淡淡的白光，将那缕灵力轻轻裹住，虽微弱却韧性十足。

云倾绝收回手，神色缓和了几分：“你确有灵力潜质，只是未经雕琢。从今日起，先随我修行三月，若能入门，再行拜师之礼。”

次日卯时，天刚蒙蒙亮，黎瑾便已站在山巅的演武场。云倾绝早已等候在那里，身旁还立着个红衣少年，眉眼锐利如鹰隼，腰侧悬着两柄赤鞘长剑，见了黎瑾，只是淡淡颔首。

“这是我大弟子陆灼。”云倾绝介绍道，“你初学入门，他会带你熟悉山中事务，也会指点你基础身手。”

陆灼应声，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跟我来。”他转身走向演武场旁的石阶，步伐轻快如踏风，黎瑾连忙跟上。

头一月，黎瑾的日子过得异常扎实。每日寅时便要起床，跟着陆灼在山路上奔跑，从山脚到山巅，往返十趟，磨练耐力与脚力。陆灼的身手极快，剑招更是凌厉，起初黎瑾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常常被木剑点中肩头、腰侧，身上添了不少青紫痕迹。

“灵力虽重要，但若身手不济，遇鬼敌时连祭出灵力的机会都没有。”陆灼收剑而立，看着气喘吁吁的黎瑾，语气虽冷，却扔给他个药瓶，“这是师父配的活血丹，晚上睡前涂上。”

黎瑾接过药瓶，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陆灼看似严苛，实则是真心指点，便用力点头：“能和师兄一同修炼，是我的荣幸，多谢师兄。”但，师父却不让他把那把剑给陆灼看，虽然不知为何，乖乖照做总是好的。

除了身手，灵力的修炼更是核心。云倾绝教他吐纳之法，让他每日盘膝坐在灵泉边，感受天地间流动的灵气。起初黎瑾什么都感觉不到，急得额头冒汗。云倾绝却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偶尔点拨一句：“闭眼，静心，让气息如溪流般自然流动，而非刻意捕捉。”

直到第七日，黎瑾在灵泉边静坐时，忽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像是有细小的光点在皮肤上游走。他心中一喜，连忙沉下心神，顺着那股感觉引导，竟真的将一缕微光引入体内，虽微弱却让他浑身舒畅。

“总算摸到门了。”陆灼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嘴角难得带了丝笑意，“师傅说，你这进度，比我当年还快了两日。”

黎瑾心中一暖，刚想说话，却见陆灼突然拔剑，剑尖直指他的咽喉：“灵力有了，还要学会临敌时收发自如。接招！”

赤鞘剑带着凌厉的风声袭来，黎瑾下意识调动体内那缕微光，抬手去挡。微光在他掌心化作层薄薄的气盾，虽被剑风震得摇晃，却堪堪挡住了这一击。陆灼收剑后退，挑眉道：“反应不错，就是气盾太弱，还需多练。”

接下来的两个月，黎瑾的进步愈发明显。他不仅能熟练调动灵力，在掌心凝聚出三寸气盾，还能将灵力注入陆灼给的木剑中，让剑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劈砍时更添几分力道。而在陆灼的指点下，他的身手也越发敏捷，虽仍不敌陆灼，却已能在他的剑招下支撑百招有余。每日晚上去云倾绝的房间，学习归尘剑的剑术。

一日傍晚，两人在演武场对练完毕，陆灼擦着头额头上的汗，忽然道：“你可知师父为何对你格外上心？”

黎瑾摇头，他只知云倾绝虽严厉，却总在他遇到瓶颈时及时点拨，连陆灼都说，师父对他的耐心，比对当年的自己多了不止一倍。

陆灼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声音低了些：“师父有位要好的故友，名叫凛寒……他……”还没说完，就被黎瑾打断。“我知道！是那个几乎毫无缺点，天下第一道士，他是我的榜样！”

陆灼没再多说，转身将剑归鞘。“明日起，师父要带你去找灵器了，这可是每个修仙的人陪伴一生的武器，好好准备。”

黎瑾望着陆灼的背影，又摸了摸腰间的半块玉佩，思念着霁寒，可忽然明白，云倾绝对他的严苛与期许里，或许藏着一段未曾言说的往事。而他能做的，便是握紧手中的剑，将这三月所学化为己用，早日拥有足以守护他人的力量。山风掠过演武场，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少年人蓬勃生长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