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赴的约定（续）

校门口的阴影越拉越长，陈奕恒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第N次抬头望向教学楼

陈奕恒：她怎么还不下来？张老师的办公室是在顶楼吗？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金属的凉意漫上来，却压不住心里莫名的烦躁。中午那两个女生的身影在脑海里反复闪现，尤其是提到“李薇”时，季雨桐发白的脸色像块冰，冻得他指尖发紧

陈奕恒：要不我上去看看？

陈奕恒拽了拽他的胳膊

陈奕恒：别是找不到办公室吧？

左奇函刚点头，就听见教学楼里传来一阵模糊的争执声，像是有东西摔在地上。他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办公楼跑，陈奕恒紧随其后，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肯定出事了”

楼梯间里，季雨桐正被按在墙上，后背的钝痛混着屈辱感往上涌。卷发女生举着速写本笑得得意，另一个女生正要用脚去踩掉在地上的书包，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喝住

沈念初：住手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个女生，穿着同款校服，却把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小臂上道浅浅的疤痕。她个子很高，眉眼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扫过卷发女生时，嘴角勾起抹讥诮

沈念初：我好久没听见有人敢在这楼梯间撒泼了

卷发女生显然认识她，脸色一白

万能人物：沈、沈念初，这不关你的事

沈念初：我说是我的事了吗？

沈念初往前走了两步，眼神落在季雨桐被抓皱的衣领上

沈念初：欺负新同学，李薇就教你们这个？

提到李薇，那几个女生气焰矮了半截。沈念初没再理她们，只是弯腰捡起速写本，拍了拍上面的灰，递还给季雨桐时，动作意外地轻

沈念初：能站吗？

季雨桐点点头，刚想站直，后背的疼让她倒吸口凉气。沈念初伸手扶了她一把，对那几个女生扬了扬下巴

沈念初：滚。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儿晃悠，就不是掉本速写本能解决的事了

卷发女生们如蒙大赦，拉着同伴跑没了影。楼梯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沈念初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扔给她

沈念初：含着，缓口气

季雨桐接住糖，是柠檬味的，包装纸在指尖沙沙响

季雨桐：谢谢你

她小声说

季雨桐：你认识她们？

沈念初：不算认识

沈念初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夕阳，

沈念初：认识她们怕的人而已

她顿了顿，伸出手

沈念初：沈念初，高二（1）班的。以后再有人找事，报我名字

季雨桐刚握住她的手，就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左奇函和陈奕恒冲上来，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和掉在地上的书包，左奇函的眼神瞬间冷得像结了冰

左奇函：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紧绷，视线扫过沈念初时，带着点警惕

季雨桐：没事

季雨桐赶紧站直，把速写本抱在怀里

季雨桐：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念初挑眉，没戳破她的话，只是冲左奇函抬了抬下巴

沈念初：人给你带下来了，看好点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背影干脆得像阵风

左奇函没管她，径直走到季雨桐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又猛地缩了回去，最后只是捡起地上的书包，声音哑得厉害

左奇函：能走吗？

季雨桐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陈奕恒在旁边叽叽喳喳地问

陈奕恒：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午那几个女的？我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上来了

走到香樟树下时，夕阳刚好落在季雨桐的发梢。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包创可贴，塞给她

左奇函：后背应该蹭破了。

季雨桐捏着那包创可贴，指尖温温的。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被夕阳染过的深海，翻涌着没说出口的话

陈奕恒突然“啊”了一声

陈奕恒：糟了！阿姨还等着我们吃排骨呢！

气氛被打断，左奇函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在她身侧，刻意放慢了脚步。季雨桐攥着沈念初给的那颗糖，柠檬的酸混着创可贴的药味，在空气里漫开

她不知道，沈念初站在教学楼的窗边，正看着他们的背影，手里转着支笔，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被遗忘在楼梯间的书包侧袋里，有张被揉皱的纸条，是李薇托人带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的秘密，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