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阴影

运动会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时，教学楼的走廊里还飘着彩色纸屑的味道。张老师的“小会”开得简短，无非是总结班级得分、表扬积极分子，可季雨桐总觉得，左奇函攥着她手腕的温度，比操场上的阳光还要烫

陈奕恒：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刚走出办公室，陈奕恒就凑上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奕恒：我赌一包辣条，肯定是函哥先追的你！

季雨桐：别瞎说

季雨桐拍开他的胳膊，耳尖还在发烫。左奇函走在旁边，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把喝剩的矿泉水瓶捏扁了扔进垃圾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陈奕恒：不是我说

陈奕恒还在碎碎念

陈奕恒：今天全场都看见了！

陈奕恒：他当着那么多女生的面接你递的水，还拽你手腕这要是普通同学，我把篮球吃下去

左奇函终于瞥了他一眼

左奇函：想被罚抄运动员守则？

陈奕恒立刻闭了嘴，却还是冲季雨桐挤了挤眼，那表情明摆着“我懂的”

接下来的几天，“左奇函和季雨桐”成了全校的热门话题。去食堂打饭时，背后总有人窃窃私语；走廊里擦肩而过，女生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甚至连物理老师都在课堂上开玩笑：“左奇函同学解题思路清晰，季雨桐同学记录详尽，你们俩倒是挺默契

季雨桐每次都红着脸低下头，左奇函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刷题刷题，该打球打球，只是偶尔会在她被盯得发毛时，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站一站

物理竞赛那天，天气格外晴朗。季雨桐在考场外给左奇函和张桂源加油时，陈奕恒在旁边起哄

陈奕恒：函哥加油！拿个第一回来给雨桐当礼物！

左奇函踹了他一脚，却对季雨桐说了句

左奇函：等我好消息

张桂源笑着补充

张桂源：放心，我们都会尽力的

他的目光落在季雨桐身上，温和依旧，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坦然

考试结束铃响时，左奇函第一个走出考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冲季雨桐比了个“OK”的手势。张桂源出来得稍晚些，手里捏着准考证，说

张桂源：题目不难，应该发挥得还行

成绩公布那天，公告栏前又围满了人。陈奕恒挤进去看了一眼，立刻尖叫起来

陈奕恒：我靠！函哥又是第一！断层第一！

季雨桐踮着脚望去，左奇函的名字赫然排在榜首，后面跟着一串令人咋舌的高分。张桂源的名字在第三位，和第二名只差了两分

季雨桐：太厉害了！

季雨桐由衷地赞叹，转头想恭喜左奇函，却发现他正看着张桂源的方向，眼神有点沉

张桂源走过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张桂源：恭喜你，左奇函

左奇函：彼此彼此

左奇函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回到教室，陈奕恒还在兴奋地复盘：

陈奕恒：我就说函哥肯定行！那道附加题连老师都没讲过，他居然做出来了！雨桐你是没看见，监考老师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季雨桐笑着听他说，左奇函在旁边低头刷题，嘴角却悄悄扬了一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练习册上，把“第一”两个字映得格外清晰

万能人物：左奇函，你出来一下

张老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语气有点严肃。左奇函抬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起身往外走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回头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教室里的喧闹。季雨桐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张老师为什么突然叫他？是因为竞赛成绩太好，还是……有别的事？

陈奕恒也收敛了笑容

陈奕恒：张老师这表情，不像好事啊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办公室的方向偶尔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季雨桐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橡皮，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似的疯长——她总觉得，这扇紧闭的门后，藏着什么会打破平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