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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再来杭州时,是个初秋的午后。他比在沙漠里高了半个头,脸上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眼神却依旧带着点桀骜,只是看向吴邪的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有感激,有敬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吴老板。”他站在铺子门口,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是给吴邪带的国外特产,语气还有点不自然。
吴邪正趴在柜台上算账,闻言抬起头,笑了笑:“来了?进来坐。”
黎簇刚迈进门槛,目光就扫到了坐在里屋竹椅上的张起灵。对方穿着件蓝色连帽衫,正低头擦着那把黑金古刀,阳光落在刀身上,反射出冷冽的光。看到他,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淡淡地扫过来,没什么情绪,却让黎簇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这就是传说中的哑巴张?比道上形容的更……让人不敢直视。黎簇心里嘀咕,忽然明白吴邪当年在沙漠里那股疯劲,背后或许藏着怎样的底气。
胖子从厨房端着盘刚切好的西瓜出来,看到黎簇就嚷嚷:“哟,小同志可算来了!快尝尝胖爷我的冰镇西瓜,比你在国外吃的那些玩意儿地道多了!”
黎簇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胖爷”,啃了两口,视线又忍不住往张起灵那边瞟。他总觉得这人的目光像是黏在吴邪身上,吴邪抬手挠个痒,对方的视线就跟着动一下;吴邪低头翻账本,对方擦刀的动作就慢下来。
“看什么呢?”吴邪敲了敲柜台,“你小子在国外学坏了?眼神怎么贼溜溜的。”
黎簇脸一红,赶紧移开视线:“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吴老板你这儿挺安逸的。”
“那是,”胖子在旁边插嘴,“也不看是谁在这儿镇着。”他冲张起灵的方向努了努嘴,笑得一脸促狭。
吴邪没接话,只是给黎簇倒了杯茶,问起他在国外的生活。黎簇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前阵子遇到的事——有个以前汪家的余党,不知从哪儿查到他的踪迹,想抓他去逼问吴邪的下落,被他仗着在沙漠里练出的那点本事,勉强甩掉了。
“……那人说,吴老板你坏了他们的大事,早晚要找你算账。”黎簇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我没理他,但总觉得有点不安。”
吴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笑:“没事,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话刚说完,里屋的张起灵忽然站了起来。他把黑金古刀别回背上,走到吴邪身边,视线落在黎簇身上,声音很轻:“他长什么样?”
黎簇愣了愣,赶紧形容了一番。张起灵听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去。
吴邪知道他想干什么,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哥,不用这么麻烦。”
张起灵低头看他,眼神很认真:“麻烦。”
意思是,只要可能威胁到你,就不是麻烦。
黎簇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心里那点不安散了不少。他放下杯子,也站了 黎簇再来杭州时,是个初秋的午后。他比在沙漠里高了半个头,脸上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眼神却依旧带着点桀骜,只是看向吴邪的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有感激,有敬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吴老板。”他站在铺子门口,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是给吴邪带的国外特产,语气还有点不自然。
吴邪正趴在柜台上算账,闻言抬起头,笑了笑:“来了?进来坐。”
黎簇刚迈进门槛,目光就扫到了坐在里屋竹椅上的张起灵。对方穿着件蓝色连帽衫,正低头擦着那把黑金古刀,阳光落在刀身上,反射出冷冽的光。看到他,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淡淡地扫过来,没什么情绪,却让黎簇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这就是传说中的哑巴张?比道上形容的更……让人不敢直视。黎簇心里嘀咕,忽然明白吴邪当年在沙漠里那股疯劲,背后或许藏着怎样的底气。
胖子从厨房端着盘刚切好的西瓜出来,看到黎簇就嚷嚷:“哟,小同志可算来了!快尝尝胖爷我的冰镇西瓜,比你在国外吃的那些玩意儿地道多了!”
黎簇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胖爷”,啃了两口,视线又忍不住往张起灵那边瞟。他总觉得这人的目光像是黏在吴邪身上,吴邪抬手挠个痒,对方的视线就跟着动一下;吴邪低头翻账本,对方擦刀的动作就慢下来。
“看什么呢?”吴邪敲了敲柜台,“你小子在国外学坏了?眼神怎么贼溜溜的。”
黎簇脸一红,赶紧移开视线:“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吴老板你这儿挺安逸的。”
“那是,”胖子在旁边插嘴,“也不看是谁在这儿镇着。”他冲张起灵的方向努了努嘴,笑得一脸促狭。
吴邪没接话,只是给黎簇倒了杯茶,问起他在国外的生活。黎簇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前阵子遇到的事——有个以前汪家的余党,不知从哪儿查到他的踪迹,想抓他去逼问吴邪的下落,被他仗着在沙漠里练出的那点本事,勉强甩掉了。
“……那人说,吴老板你坏了他们的大事,早晚要找你算账。”黎簇说着,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我没理他,但总觉得有点不安。”
吴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笑:“没事,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话刚说完,里屋的张起灵忽然站了起来。他把黑金古刀别回背上,走到吴邪身边,视线落在黎簇身上,声音很轻:“他长什么样?”
黎簇愣了愣,赶紧形容了一番。张起灵听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去。
吴邪知道他想干什么,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哥,不用这么麻烦。”
张起灵低头看他,眼神很认真:“麻烦。”
意思是,只要可能威胁到你,就不是麻烦。
黎簇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心里那点不安散了不少。他放下杯子,也站了起来:“吴老板,那人我见过一次,大概能猜到他在哪儿落脚。要不……我跟张爷一起去?”
他说这话时,心里其实有点打鼓。跟哑巴张一起行动?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但他更清楚,吴邪当年能豁出命护着他,现在他没道理缩在后面。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吴邪看着这俩一静一动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你们俩……别乱来啊。”
“放心吧天真,”胖子在旁边拍胸脯,“有小哥在,再加上小黎簇这沙漠里练出来的本事,保管把那孙子揪出来,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天傍晚,张起灵和黎簇就出了门。一个沉默寡言,走在前面,步伐沉稳;一个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活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狼。
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汪家余党藏身的旧仓库。黎簇仗着身形灵活,先翻墙进去探了探路,回来低声说:“里面有三个人,都带着家伙。”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枚铜钱,递给黎簇。
“这是……”黎簇接过,感觉那铜钱温温的,带着点奇异的力量。
“避邪。”张起灵言简意赅,然后率先走了过去,一脚踹开了仓库的铁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响声,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刚要抄家伙,就被张起灵的气势镇住了。那眼神太冷,像在看三具尸体。
黎簇紧跟着冲进去,学着当年吴邪教他的法子,抄起旁边的木棍,对着离他最近的人腿弯就扫了过去。他下手不算重,却足够利落,显然是把沙漠里的狠劲学了个七八分。
张起灵对付另外两个更轻松。他没拔刀,只是几个侧身,就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抬手,精准地敲在两人的颈后。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那两人就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黎簇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两下子,好像有点班门弄斧。
张起灵没管他怎么想,只是走到那个为首的汪家余党面前,蹲下身,按住他的肩膀。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求饶:“张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是我有眼无珠,不该惦记吴老板……”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从他怀里摸出个小巧的定位器——显然是想跟踪黎簇找到吴邪。他捏碎了定位器,然后看着那人,声音冷得像冰:“滚。告诉其他人,离他远点。”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同伴都顾不上。
回去的路上,黎簇忍不住问:“张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敢了。”
黎簇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哑巴张要的不是赶尽杀绝,是震慑。就像当年吴邪在沙漠里做的那样,用最直接的方式,划下一道谁也不敢碰的界线。
回到铺子时,吴邪和胖子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们,桌上摆着热好的饭菜。看到他们回来,吴邪赶紧站起来:“怎么样?没受伤吧?”
黎簇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就看到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抬手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解决了。”张起灵说。
吴邪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黎簇,忽然笑了:“饿了吧?快吃饭。”
那一晚,黎簇睡得很安稳。他躺在铺子客房的床上,听着隔壁传来吴邪和张起灵偶尔的低语,还有胖子震天的呼噜声,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吴邪当年拼命想守护的东西——不是什么惊天秘密,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就是这样一群人,守着一间铺子,过着安稳的日子。
第二天黎簇离开时,吴邪去送他。走到巷口,黎簇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站在吴邪身边的张起灵,又看了看吴邪,认真地说:“吴老板,以后要是再有麻烦,记得叫我。”
吴邪笑了:“你小子,翅膀硬了?”
黎簇也笑了:“好歹也是在沙漠里疯过的人,总不能一直被你护着。”
他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吴邪的声音:“路上小心。”
黎簇回头挥了挥手,看到张起灵正看着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像是在说“说话算话”。
阳光穿过桂花树,落在巷口的三人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黎簇知道,吴邪身边有了最可靠的人,而他也终于能像当年吴邪护着他那样,成为可以被依靠的力量。
有些守护,是会传承的。就像吴邪当年把他从沙漠里拉出来,张起灵现在把吴邪护在身后,而他,也会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和他们一起,守住这人间烟火。
道上后来又有了新的说法:杭州铺子有“三险”——别惹吴邪的账本,别碰张起灵的刀,别低估那个从沙漠里走出来的少年。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不是险,是家。是三个曾在黑暗里疯过、拼过的人,用彼此的方式,守护着的,最温暖的家。
黎簇再来时,身后跟着的少年背着个半旧的双肩包,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转,一进门就盯着铺子墙上挂着的老地图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标注的经纬度不对啊,西沙那片的洋流方向……”
“苏万,别瞎琢磨了,这是吴老板家,不是地理研究所。”黎簇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转头对吴邪说,“这是我发小,苏万,对啥都好奇,尤其爱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坐标。”
苏万推了推眼镜,赶紧伸手:“吴老板好!久仰大名!我看过你写的那些探险笔记,逻辑缜密,就是有些地方的战术部署……”
“哎哎哎,打住。”黎簇赶紧拦住他,“别在这儿班门弄斧。”
吴邪被逗笑了:“没事,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坐吧,胖子刚泡了茶。”
张起灵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块布,正在擦吴邪那把旧洛阳铲。苏万眼睛一亮,刚想凑过去看,被黎簇一把拉住——他可没忘上次张起灵那眼神的威慑力。
“这位就是张爷吧?”苏万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崇拜,“我在资料里看到过,说您对古墓结构特别了解,尤其是……”
“喝茶。”张起灵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没接话,却也没表现出不耐烦。
苏万受宠若惊地端起杯子,小声对黎簇说:“比传说中温和啊。”
黎簇翻了个白眼:“那是看在吴老板面子上。”
几人正聊着,吴邪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了两句,眉头慢慢皱起来。
“怎么了?”挂了电话,胖子问道。
“以前认识的一个伙计,说在城外山里发现个疑似明代的斗,想请人掌眼,结果联系不上,电话里只说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蛇叫。”吴邪捏了捏眉心,“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起灵擦铲的动作停了,抬头看向他。
“蛇?”黎簇瞬间警觉起来,“跟古潼京那些一样?”
“不好说。”吴邪站起身,“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张起灵和黎簇异口同声。
苏万也赶紧站起来:“我也去!我懂定位,万一迷路了……”
吴邪看着这仨,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是去下斗,就是去看看情况,人多反而麻烦。”
“不行。”张起灵很坚持,已经开始往背包里装东西——黑金古刀、急救包、还有一小瓶吴邪常用的止咳药。
黎簇也跟着收拾:“我在沙漠里跟蛇打过交道,有经验。”
苏万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定位仪:“我能实时标记位置,万一有危险,能最快报信。”
吴邪拗不过他们,只好点头:“行吧,但说好,一切听指挥,不许乱来。”
驱车到了城外山脚下,那伙计说的地点在半山腰的一处废弃古庙。山路不好走,张起灵走在最前面开路,吴邪跟在中间,黎簇和苏万断后,两人还在小声嘀咕。
“你说这地方真有蛇?”苏万紧张地四处看。
“小心点总没错。”黎簇从包里摸出把折叠刀,“要是真有,别学吴老板当年那套,直接跑。”
“可吴老板当年不就是靠那套才……”
“那是他疯,咱们得惜命。”
前面的吴邪听见了,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俩小子嘀咕什么呢?”
黎簇赶紧闭嘴,苏万推了推眼镜,假装看风景。张起灵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吴邪,伸手替他把被树枝勾住的围巾系好,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到了古庙门口,里面黑漆漆的,透着股霉味。吴邪刚想进去,被张起灵拉住。他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枚铜钱,扔进门内。铜钱落地的声音在空荡的庙里回响,没什么异常。
“我先进。”张起灵拔出黑金古刀,率先走了进去。
吴邪紧随其后,黎簇和苏万举着强光手电跟上。庙里积满了灰尘,佛像倒在地上,看不出原貌。
“没人啊。”苏万小声说,“定位显示,那伙计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这儿。”
吴邪皱眉,四处查看,忽然发现墙角有个不起眼的洞口,像是被人刻意掩盖过。他刚要走过去,张起灵突然把他往身后一拉——洞口里传来“嘶嘶”的声音,紧接着,一条手腕粗的花蛇探出头来,吐着信子。
“小心!”黎簇立刻挡在苏万身前,手里的折叠刀已经打开。
张起灵却没动,只是看着那蛇。奇怪的是,那蛇明明对着他们,却迟迟没攻击,反而像是有点忌惮,在洞口缩了缩。
“是普通的山蛇,不是鸡冠蛇。”吴邪松了口气,“估计是这庙成了它的巢穴。”
张起灵上前一步,黑金古刀在地上轻轻一顿。那蛇像是受了惊吓,“嗖”地缩回洞里不见了。
“那伙计呢?”苏万问。
吴邪在佛像后面翻了翻,找到个掉在地上的手机,正是那伙计的。他捡起手机,发现屏幕碎了,但内存卡还在。
“应该是吓跑了,没大事。”吴邪把内存卡收好,“走吧,回去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下山时,苏万突然说:“吴老板,我刚才好像看到洞口有个符号,跟你笔记里写的汪家标记有点像。”
吴邪脚步一顿:“你确定?”
“差不多,就是更简单点,像是……小孩子画的。”苏万挠挠头,“可能我看错了。”
张起灵忽然开口:“不是看错。”
他指了指路边一块石头,上面果然有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确实像简化后的汪家标记。
“是黎簇当年在沙漠里画过的。”张起灵说。
黎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我教过那伙计!他说想记点特殊记号,我就随便画了个……没想到他用到这儿了。”
吴邪看着那符号,忽然笑了:“看来是虚惊一场。他大概是发现这地方不对劲,又怕我们担心,故意留了个只有我们能看懂的记号。”
夕阳落在山路上,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起灵走在吴邪身边,手里拎着吴邪脱下来的外套;黎簇和苏万跟在后面,还在为刚才的“蛇事件”争论。
“张爷刚才那一下也太帅了,刀都没拔,蛇就跑了。”苏万说。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黎簇嘴上得意,心里却清楚,张起灵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蛇,而是旁边那个咳嗽了两声的人。
回到铺子时,胖子已经做好了晚饭。苏万被桌上的红烧肉吸引,瞬间忘了山里的惊险,拉着胖子讨教做法。黎簇则帮吴邪恢复内存卡数据,张起灵坐在旁边,默默给吴邪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下去才放心。
“恢复出来了!”黎簇指着屏幕,“这伙计在附近拍了段视频,说发现了个盗洞,怀疑有人在这儿私挖,怕惹麻烦才躲起来了。”
吴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明天让胖子联系他,提醒他别多管闲事。”
夜里,苏万和黎簇挤在客房的上下铺。苏万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问:“黎簇,你说吴老板他们以前,是不是天天都这么刺激?”
“差不多吧。”黎簇望着天花板,“但刺激的背后,都是拼命。”
“那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苦尽甘来?”
黎簇笑了:“算。”
他想起吴邪傍晚在夕阳下的样子,想起张起灵替他系围巾的动作,想起胖子喊吃饭时的大嗓门。这些琐碎的、温暖的瞬间,大概就是对那些年疯狂和挣扎的最好补偿。
第二天苏万要赶回去上课,黎簇送他去车站。临走前,苏万偷偷对黎簇说:“我觉得张爷看吴老板的眼神,跟你看吴老板的眼神有点像。”
“像什么?”
“像看稀世珍宝。”苏万眨眨眼,“不过你是崇拜,他是……命。”
黎簇愣了愣,看着远处并肩站在铺子门口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形容挺贴切。
张起灵把吴邪护得很紧,不是因为吴邪弱,而是因为吴邪是他的命。就像他和苏万,总想着护着吴邪,不是因为吴邪需要,而是因为在他们心里,吴邪早就是不能失去的人。
车子开走时,黎簇回头望了一眼。吴邪正弯腰给院子里的菊花浇水,张起灵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住了吹过来的风。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他掏出手机,给吴邪发了条消息:“有事随时叫我,别客气。”
很快收到回复,是吴邪发来的:“知道了,小屁孩。”
黎簇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兜里。他知道,不管是张起灵的沉默守护,还是他和苏万的随时待命,都是为了让那个曾经独自扛过风雨的人,能安安稳稳地,过好往后的每一天。
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