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长枪突刺一戳,尖锐锋芒轻而易举贯穿血肉之躯,借助坐骑冲刺之力再是甩动一挑,被挑飞的士卒喷着猩红鲜血又撞上后方另一名骑兵。下一刹,抽出的枪尖侧起一切,再割断第三名骑兵的咽喉。
见状,原本围上的骑兵四下散开,根本不敢正面迎击双眼开始泛红的主将宣孛。从让开道路中穿行而过的是两名魔族副将,一斧一刀合击攻出,共斗对手。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扬声一吼,宣孛策马而上。他的坐骑可不是一般混血魔兽战马,而是拥有着嗜血异兽血脉的狻猊骏,不食草料,只喜生肉,曾经数次战时活生生将敌将啃食。全力奔腾冲刺之时的速度,已近凡尊境层次。
电光石火间,一马当先已至,迅猛的冲击力道下,挺动尖枪擦过刀锋边缘狠狠一钉,径直贯穿一将咽喉。顺势一削,竟将其直接斩首。
两马错蹬之际,长枪甩动,宣孛仰身一劈,啸动枪尖斩击而下,再断另一将左臂。
冲出之刻,被截断一臂的敌将掌下一松,战斧坠地,自己也剧烈一晃,直接摔下坐骑。挣扎着起身之刻,却见一道人立而起的烈驹黑影拦在自己去路之前,高举的烙铁双蹄狠狠一跺。
咔吱!
宣孛根本没有再出枪,任凭狻猊骏将敌将直接踹翻,铁蹄之下,胸骨尽碎,根本没可能存活。
回首望去时,只见余下敌军面面相觑,开始踟蹰不前。
吐了口唾沫,他冷冷喝道:“就这点能耐,也敢来截击我的部队。我看,是你们活腻味了吧!”
话音落时,战马纵身一跃,挥动大枪直接杀入重围之中。寒芒闪烁至处,断肢鲜血飞溅,一路连绵哀嚎,一地残缺尸体。
远处,望见这一幕的站立少女微微变色,低声道:“以一己之武勇,强行冲阵扭转战局……想不到,魔族之中也有这等悍将。”
“无论人魔,总有胆气超群之辈。沙场之上,斩将立功,是最直接的晋升之路。特别对于那些曾经怀才不遇者,这种充满血腥的战法,正是他们最为渴望的。怎么了,出现这样一个变数,你就搞不定了?若是这样,这一场算你输了。”
“输?还不至于。只要帝国军那边的主将不是蠢货,按照我事先交代好他的法子随机应变,一员猛将而已,根本不足以突破重围。只是,叛军之中竟有如此悍将,他真的是因为曾经怀才不遇,对此深生怨恨吗?”
咚——
横枪一扫,再是一名敌将坠马,宣孛根本不去看对方情况,挨了他这么一下,不死也残。
极度亢奋之余,突然间他又意识到一事,扭头回望时,身后亦是合围上来的敌军,自己与麾下铁骑已被隔断。
“哼,冲得太深了吗?那帮小子,终究还是跟不上我的速度。”
拽动缰绳一扯,坐骑转向,正欲从后方再突击回去之际,猛然又闻得一声啸动破空之音从脑后传来。他也不多想,甚至都不去看,反手一枪斜挑。
叮!
偷袭箭矢应声而断,但也在这一瞬间,宣孛忽觉手中长枪多了几分重量,急忙一望,只见被击碎的箭矢之上,竟然留下了几缕纤细绳索悬挂着铁块,缠绕于枪尖末端。
同一刹,更多的破空之音袭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箭雨朝他齐射而至。
身形四周,敌军士卒根本无惧箭雨,手中长枪一齐出刺,布下第二道围杀。
“雕虫小技。”
不屑一哼,宣孛手腕一颤,抖动枪尖之上一线寒光划动。瞬时,缠绕绳索截截断裂,束缚铁块坠地。而后,狻猊骏再次人立而起,旋动长枪于半空乱舞出一泓泓墨青色弧状寒光。
咚!
下一刹,铁蹄重重坠落而踏,大地颤栗,大枪甩动暴起数十重啸动寒芒。
一时间,衣甲长枪崩裂,合围士卒四分五裂,血沫横飞。余势啸动再斩虚空,划动所至,箭雨溃散,贯穿的寒光去势仍在,再击远处骑射阵型之中。
嗤嗤嗤嗤——
顿时,弓折甲裂,数十名魔族士卒应声坠马,死伤皆有。
“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趁着你们,还活着的时候。”
豪言刚刚放出,宣孛突然脸色一变,一丝煞白浮现脸颊。这一瞬,他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胸膛,一股异样的窜动在体内横行,经络中玄力的运转骤然开始迟缓凝固。
不仅是他,就连坐骑狻猊骏似乎也开始感觉到了虚弱,四蹄一晃,竟然开始有些立不稳当。
“卑鄙!竟然暗中下毒了?可恶,是什么时候!”
宣孛怒声一斥,也在此刻,他终于再一次在敌军阵营中,看到了之前的那名主将,也是他曾经的同袍之一。
“对付你这种野兽,当然不能用正常的法子。之前焚烧营地时,在那火焰中我稍微加了一点料,也不算是毒药。焚烧后无色无味,被吸入体内的量一旦累积过多,初时没有大碍,但是如若催动体内过多玄力,药效将立即发作,麻痹你的身子。怎么样,滋味不错吧?狩猎莽兽,这个特殊手段再合适不过了。”
“火焰中!就是说,我的部下也……”
很是吃力回首一望,穿过重围的敌军,宣孛隐约望见自己麾下铁骑已是陷入苦战,一个个的迎击抵抗中都带着几丝有气无力。
胜负,差不多已是定局。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晚了。这个时间,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敌军主将冷冷一笑,抬手一招。
“生擒他,剩下的杀无赦。”
“得令!”
双臂越加无力,宣孛第一次觉得自己熟知的长枪会这么沉重,咬着牙强行再一次横出,喝道:“想要生擒我?只怕你们没那个能耐!”
“是吗?当初,你降服狻猊骏时,引来了多少赞叹,又有谁会去多看一眼功败垂成的我?不过今夜,一切都会还回来的。擒住了你,那可是更加值得炫耀的战功。上!”
数十骑突出,在他们的边缘包围圈上,步兵个个举起钩镰枪,一同上前合围。在他们眼中,再是凶猛的野兽,被拔去了大半爪牙后,也不过俎上鱼肉。最多,他还能够再挣扎几下罢了。
“我倒要看看,谁能够进得了我的身!”
宣孛咬牙一吼,长枪猛然挺起钻动一戳。
眨眼间,冲在最前方一脸信心满满的骑兵小腹直接被这一枪刺穿,双目一瞪,却也用尽最后的力气舍了兵器,双手紧拽长枪枪杆。从马上坠落之时,连同着脱手长枪一同扯去。
若放在平时,宣孛想要抽回自己的兵器轻而易举,但是现在,根本做不到,双手很是不情愿松开,眼睁睁看着兵器被夺去。
再是低声一喝,他伸手探向了腰间的佩剑,手指堪堪触及剑柄,三支长枪从不同方向刺来。
晃身躲避,让开了第一支,第二只也只是堪堪擦过他的左肋。然而,第三支长枪甩动一劈,正中他胸甲。与此同时,围上来的步兵挺出钩镰枪,开始进攻狻猊骏,如同獠牙般的钩刃狠狠割向马蹄。
“滚开!”
宣孛一声怒喝,佩剑出鞘,迎面一劈,脱身射出的长剑直接刺中那名步兵面门,直接栽倒在地。然而,也因为这样一下,又一支长枪从他身后袭来,狠狠一刺。
乒!
千钧一发之际,一轮转动寒光竟然贯穿重重包围,啸动的斩击森然径直击穿突刺长枪,去势不止,再一抡切入下方,连劈两名步兵,这才钉入大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多士卒下意识一望,却见刺入大地的是一柄造型古怪的佩刀,正暗暗惊诧之时,更为叫他们震惊的异变发生了。
朦胧光影晃动,一道曼丽身影从佩刀中现形而立,虚幻小手顺势一抽,佩刀在手,挥动之间数圈刀影转动,锋芒所指,血光飞溅。
眨眼间,已是一排士卒倒地而亡。
“这是什么?”
一时间,帝国军开始动摇,也在同时,主将突然反应过来,回首一望,却见一道身影孤身冲杀在大军之中,来去自如。凶猛程度,还在之前宣孛之上。
“拦住他!”
嗤!
剑锋一挽,敌将咽喉应声切开。
宁越弓身一踏,再跃上一匹无主战马,左手猛然抓出,拽住一支突刺长枪的瞬间,五指发力一捏,枪尖被硬生生扯下,瞬间化为十余快尖锐碎片。顺势打出,前方再是一片哀嚎,数道身影就此倒下。
“比起在雪龙帝国的战场上,真是简单太多了。大概是,我的实力更强,经验更足了吧?”
戏谑一笑,他再是一纵起身,直接越过一片魔族士卒。落下之刻,再瞥见一名敌将挥斩大刀迎击而至,手腕骤然一扭,剑尖削出。
铮——
剑刃弯曲一切,恰恰斩断大刀刀锋与长柄连接之处,断裂的瞬间,宁越再翻身附上一脚飞踢,刀锋转动而出,正中原本主人的胸膛,将其撞于马下。
至此,他才终于落地,瞥了眼匆匆合围上来的骑兵步兵,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就这点战力,怪不得只能使诈了。可是,你们的诡计最多只能成功一次,之后根本不再管用。”
“你是谁?我可不记得定岚城或者镇辽城的将领中,有你这么一位!”
主将眼神一凛,看到宁越的瞬间,他就察觉到这位不速之客实力绝对在宣孛之上。凭借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力,根本没可能将他拦住。除非,使用最后的那一招。
宁越哼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放了他们,那样我也许还可以与你好好谈一谈。”
“若是,我不放呢?”
话音堪堪出口,主将猛然浑身一颤,在他侧颈之上,冰冷的剑锋已经吻上。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堀媛现身,作为日蚀之阴,当她的身影被直接捕捉到的时候,同样意味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她不曾留意到,当自己现身的时候,身后望来的一道目光瞬间变了。
在宣孛脸上,充斥着惊讶,再在那之后,却又是一阵愤怒。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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