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色的战马身材魁梧,膘肥体壮,典型的俄罗斯风格,欧洲的马匹在品种的选择培养上,很早就和东方拉开了差距,蒙古马随着蒙古军团十三世纪的横冲直撞而闻名于世,但是,欧洲战马才是漂亮的马,个大,短时的冲击力极强,虽然比蒙古矮脚马的耐劳力和易养性方面也差不了不少。
“驾!”上尉得意洋洋地在马背上摇晃着,双腿已经习惯于在马鞍桥上固定的姿势,因为能够娴熟地顺应马匹走动时的颠簸起伏。
中国新军的名号又叫满洲新军,因为许多方面都带了显著的满洲地区的特色,随着京津地区征集组织起来的部队在战争中的不断消耗,以及在满洲各地不断以基层政权管理人员的身份培养和派遣下去,目前能够完整无缺地呆在正规军队中的人数不到十万,这已经包括了许多看管战俘的后备力量,从华北地区招募引导来的百姓中自然也能够征集到不少青壮年,成为新军的补充力量,可是,按照栗云龙的思路,他们先进入地方警备区部队,先民兵再组织地方军,最后才能集训起来升格为正规野战军,所以,目前还未能成为新军的骨干力量,拖家带口的新移民能够安居乐业,为经济根基的壮大作出贡献已经相当不错了,因此,在目前的新军中,成员构成发生了很大变化,以满洲地区的人为主。
满洲地区因为经济开发尚晚,加上清廷柳条边的封锁禁止,有意控制,这时候的人民数量,经济方式都很原始,农耕夹杂着放牧,狩猎,所以,当地的民风很是骁勇强悍,就是从海道或者其他途径早就偷到闯关东的汉民,也多是铁血汉子,这些人,奠定了新军坚实的本土性,强悍性。
“连长!该歇息歇息了!”在旁边一同骑马的士兵呼着白气建议道:“一口气跑出了三十里,咱的小屁股真受不了。”
两人都穿着棉农裤,戴着狗皮棉帽,腰间扎着皮带,标准的蓝色衣服给人阴沉的,很不爽的感觉。帽子的形状和我们现代影视里偶尔还可以看到的火车头帽子的形式一样,就差一颗五角星就成现代革命军人了。
新军在服装上有过几次改动,出京津时还是乱七八糟的服装,多是自备,也有许多是穿了洋兵的衣服,但是,缴获洋装是夏天,冬天的没有,后来,部队统一装束,做了很多的构思,最后确定为这样,严格说,他们的服装和正规的清军已经大相径庭,不是个中熟人只凭眼力看去,真的还看不出。
所有的冬装都由奉天服装厂设计制作,那里有大量的妇女无偿劳动。新军在当地百姓的心目中威信很高,打败了毛子对她们意味着救命之恩,群众对军队的支持度很高,栗云龙虽然对部队在境外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对他们的国内军纪管理得非常严格。所以,群众和军队的感情比较深。
“歇?歇个屁,咱不快点儿干,叫韩国棒子都溜了,咱可就啥也捞不着了。”连长用马鞭点着前面因为阴云的遮蔽而显得非常浑浊的道路极处,那里山峦的起伏优美婉转令人赞叹,片片青翠的松林简直叫人赏心悦目。可是,没有人烟。“韩国人本来就稀少,只能到新义州和平壤去找了。”
“喂,连长,要那么多韩国人做什么?上头一直不叫咱胡乱杀人,一旦他们撅了屁股趴了脑袋软了膝盖,咱不能虐待俘虏可就没法解痒了。一大群逮到咱军营里,不是喂猪?”
“王排长,王老六!韩国人哪里就一大群了?你看看,除了在江滩上还见着百十个死人,你现在见过韩国活人?”连长随手从宽松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把烟丝,找张纸片一卷。
在连长另一侧的某士兵不失时机地打着了火镰,给连长点上。“连长,我怎么听说,韩国人很多的,早些年大群大群地跑到了咱满洲开荒种地,结果给乾隆爷知道,勃然大怒,狠狠地惩罚了朝鲜国王,吓得那家伙派遣大臣带着厚礼到北京去赔礼道歉。”
“乾隆爷?早些年?你说的哪些年的老皇历啦,你不知道,韩国,呸,妈妈的叫朝鲜多顺口,改他娘的啥大韩帝国,难听死了。韩国人其实不少的,以前确实拖家带口地跨越边境线到咱满洲寻地耕,结果,咱这边人不高兴了,就开始撵他们,但是,你看看,想想,在东满一带见过的朝鲜人还少吗?一片片的村庄都是他们人。”连长叼着烟儿吞了一口,惬意到连连摆头,好象喝了上等好醋的山西人:“咱打韩国的动静太大,人家都知道了,躲起来了呗,再者,似乎这一带的韩国人就不多,穷山恶水的,种不了地有屁用?”
“连长,韩国人为什么叫棒子?”士兵问。
“不为什么,老子也不知道,反正那样叫惯了,挺顺溜儿的。”连长转而问王排长:“听说你还没有娶老婆?”
“没有啊!”王排长咧开大嘴傻笑着,笑罢有些苦恼:“连长,您老人家看看你兄弟的脸,谁家的黄花大闺女愿意跟咱啊?”
“哈哈哈,王大麻子!你真的这样想?”连长坐在马上都笑得有些摇晃。其他几个士兵都跟着小声地笑。
部队在说话之间,已经自动停滞不前,二十多名骑兵聚集在一块儿,以连长为核心,想听听他讲些笑话,解解郁闷。长途骑马奔驰,远比现代人骑摩托车飞在柏油的,水泥的道路上要辛苦得多。
“英豪连长,听听您的名字都爽朗,咱王橛子的名字再加上一百零八个麻坑,哪个姑娘家见了咱不捏鼻子?”王排长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是啊,咱连长的名字自然是好了,连长大人是皇家正统的血脉,西新觉罗氏,天生贵胄!”几个士兵纷纷称赞。
“都哪跟哪了,咱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又怎么了?就象当年的刘皇叔,家里差不多就要卖草鞋了。”连长自我解嘲。
旗手扛着大旗,喘着粗气,见部队休息,干脆将旗帜一卷,都顺在旗杆儿上,索性横在马鞍桥上,“连长,前面的侦察分队已经看不到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反正他们也不会飞,我们一会儿就能撵上他们。”连长又猛烈地抽了几口烟说。
官兵都开始抽自制的烟。连呼或瘾,最起码,比他们在家里习惯的小烟袋木头杆子猛多了。
这是孙武师团的前锋骑兵连,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分为三个梯队,尖刀排,支援排,预备排,相距二三里,以为相互照应,虽然距离不算远,可在朝鲜半岛西部多山的地带,被山脉树林遮掩分割了。
连长爱新觉罗。英豪的腰间挂着俄国指挥刀,那是上万把哥萨克骑兵们给中国送来的新鲜玩具,胸膛上还摇摆着一挂望远镜子,神气活现的。“哦,王橛子,你几岁出的天花?”
“八岁。”
“已经不错了,我们村里和我一起的,有三个都没有出来,死了。”
“连长也出过?”
“谁说咱连长也出过?细皮嫩肉的就象连女妖精都动了凡心的唐三藏。你们啥时候听说唐僧是麻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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