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听见枪声的第一反应是往枪响的地方冲,没有团队意思,还想做独行侠。
身后陆海空急道:“小李子给我站住,儿郎们给我整队,封住道路一个人不许放过。第三队形,前队持刀,后队抬枪,把巷子给我堵住。”
队形操练的好处,彰显无遗,几秒钟的时间,小巷的出口给堵死了。这是一条死胡同,扁担胡同南北朝向,里面居住的都是富人、官员。这里是京师治安好的地方,地痞流氓不会到这里来收保护费,街上少量的商铺,少量的人群说明这里往常并不热闹。而现在人群大都站在一家杨府大院门前,二个人倒在台阶上死去。
有人在叫:“是张大人,兵部的张国志被人开黑枪杀死了,旁边是他的随从,小德子。”
陆海空左手持刀,怒道:“官差办案,所有人靠墙站着,谁都不许乱动。”
马德全声音洪亮,叫道:“所有人站好,官差办案,马上放你们回去。”
捕快们维持次序,很快一百多名商铺的商人以及路人,都让捕快强行压迫在街道的左右两面,商户以及住在这里的人站在左面,外来人员全部站在右面。
很快一群衙役也来帮忙,敲打上好了门板,大门紧关的商户,把藏在里面的人都给带出来。
死者张国志的家里也出来说明情况,张管家哭诉道:“我们家老爷喜欢这个时候出门,到斜对面的茶馆喝茶、听戏,没有想到京师治安这么差。”
陆海空赶紧撇开关系,说道:“张管家,你这是什么话,张大人是被人寻仇杀害的,和京师的治安有什么关系。
管辖这片区域的队长刘成乐问道:“你知道你家的主子得罪谁了吗?”
张管家哭泣不停,好不容易说道:“我哪知道?”
刘成乐甩手给张管家一个大嘴巴,怒叱道:“奶奶的熊,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李国楼看见刘成乐暴躁怒骂平民百姓,这样的人怎么套取目击者的话呢?所有的人都紧闭嘴巴,不肯出声相帮。
捕快、衙役不停的问站在路上的人群,“谁看见案发时的情景,有没有目击证人?官府有重赏。”
吆喝了老半天,没有人说看见案发现场,这里是大宅门口,没有人会到这里闲逛。真相谁知道,即使有人看见,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李国楼焦急,看向越来越多被衙役、捕快带出商铺的人,女的又被带到另一处空地里,不让她们与旁人说话。至于旁边的深宅大院,捕快们还不敢打搅。
李国楼看向街道上被看押的人群,到现在还没有搜出两支火枪,这么查下去要查到哪时?这里不是姚错地盘,李国楼没有跨界去搜查那些路人以及商户,他只是和其他捕快一样,维持次序不让开黑枪的嫌疑犯逃脱。
人群里一定有杀人犯以及目击者,杀人犯的燧发枪应该扔在哪条阴沟里,或者藏在哪家商铺。至于目击者应该害怕杀人犯再次行凶,所以不敢当场指证出杀人犯。死者兵部做护军参领的张国志,一定卷入一桩阴谋,被人杀人灭口。
李国楼看向刘成乐这个人是邬得福的死对头,他有必要帮刘成乐的忙吗?旁边十几名死者家属在一起嚎嚎大哭,李国楼于心不忍,还是不管上面的人分争,人命关天,理应找出杀人凶手。
李国楼摸了摸鼻子,走到管辖这片区域的长官刘成乐身边,微笑道:“刘队长,这么查下去到天黑也查不出是谁放黑枪的,在下不才,试着找出杀人犯好啊?”
刘成乐狐疑的扫视李国楼,问道:“小李子,你看见杀人犯了吗?”
李国楼摇头道:“刘队长,我和老陆在一起,他没有看见,我哪能看得见。我只是看见你要给这么多人做笔录,觉得没有必要,现在还能找出杀人的嫌疑犯,真的跑到衙门,就找不出来了。”
刘成乐手指着近处的一群人,说道:“他们里面一定有两名开黑枪的杀人凶手,现在找不出来,到了衙门总会有人出来指证的。”
李国楼一瞧刘成乐这个样子,极为不满,不愿搭理这种人,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和善,气势逼人的说:“既然刘队长不要我们相帮,那我们走了。我告诉你,我们谁都没有看见杀人犯,但都有耳朵和脑子。”
听见李国楼说话呛人,已经在责骂刘成乐是猪脑子,陆海空脸色惨白赶紧过来劝架,说道:“两位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丢我们刑部的脸,有话好好说。”
刘成乐怒及反笑,对着李国楼,说道:“小李子,我是个大老粗就是这么说话的,你今天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不给我面子,你等着瞧。”
李国楼反驳道:“是吗刘队长,我看见你在包大人面前不是这样的吗?怎么只会对主子恭顺,一出门就露出本性来了吗?”
刘成乐暴怒,他身高马大,天生冲脾气,不然凭他的资历早就升上去了。听见李国楼又在讽刺他,怒向胆边生,挥动一只拳头砸向李国楼面门,这一招突然袭击,被他打过的罪犯、同僚都要鼻子出血,弄不好鼻梁骨被他打断。
三尺面对面的距离,竟然还是对同事出手,李国楼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局。一只硕大的拳头已到面门,李国楼本能的反应,向右躲闪,人的身体反而贴向刘成乐。
李国楼的行为和常人的反应不一样,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向后躲闪,逃离对方的攻击范围。但李国楼反其道而行,因为他打架早已打出经验,离对方越近,对方击打出来的力道就不能充分发挥,即使被打到脸上,也不会很重。他要让刘成乐尝点苦头,虽然这要冒很大风险,还要挨上一拳,但他的攻击也非常犀利,左腿膝盖弹起,顶向对方的要害处。
刘成乐先是一喜,他的拳头已经打到对方,铁拳是谁都吃不消的,然后裤裆被李国楼膝盖顶了一下,这种感觉他一辈子没有尝过,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裆部,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李国楼擦拭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叫嚣道:“刘队长,以后出手要找对人,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让你下辈子做太监。”
旁边的捕快、衙役赶紧把刘成乐和李国楼隔开,虽然这里是商铺里面,但也有一些街道上的人看见,捕快自己人打架,还是在案发现场,影响多不好啊。
刘成乐一时半会儿起不来,陆海空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大人找来,再这样下去,这里要失控了。”又道:“小李子,你今天怎么了,在户部就不像样,我还没说你。到这里更加无法无天,打自家的长官,你翻天了啊,找抽是吗?”
李国楼手帕上面都是鲜血,吃相非常难看,鼻子嘴里的鲜血还没有止住,装作受害者的模样,说道:“老陆,是刘队长先动手的,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你还袒护长官啊,这么多兄弟都看见了,是刘队长先动手的,现在他躺在地上装死,我可是大出血啊。”
刘成乐的手下人,平时都被刘成乐打过,虽然队长刘成乐倒地不起,让他们的大队丢脸。但现在不能再出状况,都已劝慰为主,不敢挑逊李国楼。
正在杂乱无章的时候,邬得福领着一帮衙役来了,了解事情原委后,邬得福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刘成乐,说道:“刘队长,你平时不是说打遍刑部无敌手吗?怎么今天就栽在板凳胡同里了呢?给我站起来再打啊。算你是正当防卫,再打啊。”
刘成乐斗不过阴险的邬得福,他的地盘在刑部衙门附近,平时治安很好,但没有什么油水,规矩倒是很大,上面的婆婆一大堆。今天是输了个底儿掉,在手下人面前栽在姚错大队跟前。小年轻李国楼不被他重视,没有想到是个阴险小人,一出手就废了他的武功,这身上的伤,不知要养到几时呢?哪能现在再打。
刘成乐瓮声瓮气道:“邬师爷,是我不好,回去我先做检讨,不该打死者家属,待会儿我向张管家陪礼道歉。”
邬得福挥手,道:“刘队长,这里没你什么事,给我回衙门写检讨去,晚上给我进禁闭室去,给我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举止。”
刘成乐是输人丢面子,在两名手下人搀扶下离开扁担胡同,走路还一瘸一拐,让所有的衙役都头不语,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
邬得福怒瞪李国楼,说道:“小李子,你不要以为在一块手帕的沾上血,我就放过你,晚上也给我到禁闭室去,这里还轮不到你出头。”
大庭广众之下,长官做事要公平,李国楼受到和刘成乐一样的处罚。李国楼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低头认错。
李国楼低头,看着青石地板,说道:“邬师爷教训的是,今晚我一定好好反省,争取早日走出禁闭室,重新做人,请长官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吧。”
打架是最好立威的事,拳头底下出真理。在这里拳头厉害就能得到拥戴,那些平时看不起李国楼的同僚,再也不敢取笑他了。有的人已经准备拜李国楼做大哥,换一个大哥,也好在刑部风光一回。旁边的衙役、捕快偷偷在嘀咕,人不可貌相,凶残可怕的队长刘成乐,会栽在这条小巷里,看来扁担胡同晦气太重。
邬得福不满李国楼说的那些道歉的话,说道:“小李子,事情一桩桩来,你先将功赎罪,给我把杀人犯找出来。不然数罪并罚,关你三天禁闭。”
李国楼摸着鼻子,委屈着说道:“邬师爷,我的鼻子被刘队长打坏了,这破案的本事要降五成胜算,若是找不出杀人犯,你不要怪我啊。”
邬得福怒道:“我管你的鸟蛋,给我找出开黑枪的王八蛋,不然再加一条晚上不给吃饭。”
李国楼心里恼恨刘成乐不知好人心,原本他是想帮一把刘乐成,现在他的狗鼻子被刘成乐打坏,不知还能不能闻出开黑枪的人身上的味道?想到这里李国楼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向后躲闪?现在拖了这么长时间,开黑枪的人身上那股火药味,怕是更加淡了,他的过人天赋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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