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卉肯定要问这个:“穆禄氏,你于古稀之年去世,为何看来却还是风韵犹存的徐娘?”
这穆禄氏也够大胆,一点不怕地府公堂的灰暗阴森,反倒是借着烛光细观木小卉,略带痞味:“怎想到地府也有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竟胜过本宫桃李年华之时。”
这个阴魂要么是大胆包天,要么是生前坏了脑子。木小卉敲响了惊堂木:“大胆,竟敢这般言语调戏本官,还不快快说来,为何你驻颜有术?”
穆禄氏夸张地在公堂转了一圈,穿着地府的白麻裙,很媚地挥弹一下手指:“本宫就是这般美。连这位天仙也说本宫美,那就没错了。”
真是无奇不有,木小卉再次敲响惊堂木:“穆禄氏,这里是地府公堂,你一阴魂怎可在此无礼?值日曹,将其定住!”
值日曹将这个妖怪女王给定住了。
木小卉猜想着,无法从穆禄氏口中问的她的生前福禄寿祸灾殃,就问鬼差:“那收取穆禄氏魂魄的追魂令上前来,本官有话问。”
一追魂令上前听木小卉的问询:“穆禄氏身为一女子却能统领一国,实乃女中豪杰,她统领的哈达族如何?”
追魂令回答道:“哈达族人丁兴旺牲畜繁茂,男子地狱外族女子劳作畜牧,五谷丰登年年有余,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奇怪了,追魂令似乎是要不断地夸赞下去,若不是木小卉止住了:“好了,本官知晓了,这说明穆禄氏管理有方了,这是她在人间所积大德,该享福禄。嗯,那她为何能保容颜不老?”
木小卉此话时没有注意到秦广王一撇阴险寒彻的笑。
听那追魂令回答:“因为穆禄氏一直服用‘定颜丸’,所以可驻颜。”
听起来有理,穆禄氏是一国之主,能凑的起珍贵药材制作定颜丸,只不过这女子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容颜。木小卉再看看生死簿,见上面写着:哈达族国王原为锅罗氏,而穆禄氏只是锅罗氏年老时的一个妃嫔,她心思细腻容颜初中,获年老的锅罗氏喜爱,没有让她陪葬,并且生育一子。锅罗氏崩时,穆禄氏才二十五岁,其子继位,而穆禄氏顺理成章成为太后,之后把持朝政。
但奇怪的是她丈夫去世后,她还育有两子,这是不守妇道,不过她治理国家有道,可以免去她这不守妇道之罪。
那么怎么定她的轮回呢?木小卉有点伤脑筋,拿着的桃木笔悬在空中,想着那生死簿上所说的穆禄氏既为太后,保持朝政,又有男宠,何须再这么千方百计地驻颜啊?
木小卉蹙眉思忖,还是问了一句这本不想问的:“穆禄氏的‘定颜丸’是用什么配料?”
追魂令回答:“玄鹿心、龟壳、蝶翅、椿树皮、常春花根、萱草茎……”
木小卉越听越发不可思议心惊胆战:太可恶了!
而追魂令花还未完:“还有童子肾脏,有孕女子的胎盘,必须是十五到二十岁的貌美有孕女子的胎盘。”
“啊!太暴力无人性了!这样的女子怎可为一国之主?怎能治理好一个民族!”木小卉连续不断地拍着惊堂木,眼光愤恨如剑刺向穆禄氏:“鹿去了心、龟去了壳、蝶去了翅、椿树去了皮、常春花去了根、萱草去了茎都将死亡。而幼童被挖了肾脏还不散命?孕妇被活生生挖去胎盘,那岂不一尸两命?”
追魂令继续回答道:“为了制的这定颜丸,穆禄氏在她族内到处搜寻精壮**童,使得哈达族不愿生男而生女。那长相貌美的女子被逼迫在及笄之年到桃李之年间受孕,贡献胎盘。因此哈达族的貌美女孩大批以火、刀等毁容,以此避开这定颜丸之灾。”
“灭绝人性的穆禄氏,她一生用过多少定颜丸?”木小卉为那些往死的男童和少女而心酸。
追魂令达到:“一年十颗,穆禄氏从三十岁开始用定颜丸,到七十岁,算来用过肆佰颗定颜丸。”
“那岂不是要杀害四百个男童和四百个少女?”木小卉气愤地毛骨悚然,只觉背上莫名的冷飕飕的风袭来。
但听追魂令的回答更恐怖:“随着穆禄氏年龄的增长,配料不断增加,这需要的男童肾脏和少女胎盘也在增加,难计数。”
“啪”惊堂木被木小卉拍断了,她手火烧一般疼,在场那些加过各种恐怖事件场景的鬼差都感到惊恐万状魂不附体。
锦华也有此感,依他的急性子是马上要做出最残酷的刑法,但现在必须由小卉来做这件事,锦华心念着:小卉,不要怕。
木小卉又气又怕,差点没有晕过去,令阴差给穆禄氏解了定,手颤抖着指着:“穆禄氏,你杀了鹿龟蝶,损了椿树春花萱草,还惨绝人寰地挖男童肾脏少女胎盘,本官叛你受尽地府刑法,永世不超生,来纠你今生之错,赎你今生之罪!”
说得好!锦华为期叫好,在他眼里此事非常简单,只要直接判这惨无人道的穆禄氏永世不生就可,不必再经过各种琐碎繁碌的程序。但小卉现在要依照《阴司律》办公,要看陆判的眼神,更要看秦广王的脸色。这官场还真复杂繁冗。
“本宫生前多次祭拜泰山,为冥府焚烧冥币,捐赠了千万冥钱,不可判我任何刑法,更不可判我永世不超生。”穆禄氏骄傲逆天了:“本宫应当是羽化成仙,至少要封一天祈。”
锦华真想学凡人说粗话“呸”了。但看小卉怎么说吧,她眼神铮铮凌厉:“真是笑话,穆禄氏你祭拜泰山,捐冥币给地府用的钱可都是你哈达族臣民的税负,不可将此荣耀全归于你一人!而你丧尽天良地挖人肾,孕妇胎盘,做了这等恶事妄想成仙?本官坚决判你受尽地府之刑……”
“穆禄氏不必受刑也不可判她永世不生,必须判她入无**天道!”秦广王一语惊讶众阴差。
木小卉亦是不明此理,已经稍微站起了:“敢问秦广王,这是何道理?”
秦广王咳他一咳,收敛了干才进来时的霸道,摆起了教训的架势:“穆禄氏乃一国之王,所谓一国之王,即真龙天子,崩后当入无**仙道!”之后他刻意拉长语调:“木小卉你对地府律法还不熟,本王今日就教你这一条。”
木小卉“噔”地一坐下,一下没了主意,因秦广王所说定是有理的,否则他不会在这稠人广众之下胡诌乱道。木小卉眉眼急蹙,小脸儿绷紧,紧抿着唇,几乎要急的咬手指了,但又放下了手。脑海中急速旋转着,念着怎么反驳秦广王的话。
她想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三皇五帝,尧舜禹都成仙了,入了净乐之土,那么说真龙天子确实可成仙?不管她业绩人品如何?不对,凡事不可一概而论。
木小卉脸上渐渐浮起战斗的笑容,问那穆禄氏:“方才追魂令说你哈达族人丁兴旺等等。那我问你,穆禄氏,像你这般挖去男童肾脏和少女胎盘,是人命如草芥,那还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且你这般要用牲畜和人体器官做药材,定会使得民众逃离,这还哪来的人丁兴旺草木繁茂畜牧发达?只怕你的国家是人口稀少草木凋零畜牧凄凉吧?”
穆禄氏头仰得比天高:“我的臣民都敬仰我,外界族都不敢侵犯,这就是我所创的业绩!我是真龙天子,不可用刑法罚我!”
这还真奇了怪了,木小卉稍邪头念着:“穆禄氏你并非中原人士,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你们的国君并不是以真龙自称!你这般作弊蒙骗本王,那也是孽障!”
秦广王就为穆禄氏说话了:“穆禄氏所在国的国君并不称真龙,但她既然驾崩来地府,那她就是真龙,这点,木小卉你不可否认吧?”
这说的也是,可难道就这么让穆禄氏这罪恶滔天的女人逃脱惩罚吗?看秦广王没有道理地帮助那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穆禄氏,这是为了跟木小卉对着干吧?其实他秦广王资历丰富事故深厚,不是不明白,对穆禄氏这样的阴魂来量刑,可大可小,可重可轻。关键是现在秦广王就是要来木小卉这里寻事挑衅。
木小卉略做点头,对秦广王的话来个先礼后兵:“秦广王所说极是,但属下记得只有勤政爱民宽以待民节俭爱民的国君才可成仙,如三皇五帝。但穆禄氏对国民没有做到其中任何一条,我不能判她成仙。”
“穆禄氏能做到民富国强从谏如流整饬纲纪,这就足以证明她是个贤明的女君主。为何不能成仙?”
“本官不信凭她的修行作为,她的国家能够民富国强。本官提议,派阴差去明察。”
“好,你北殿要拍阴差,那我中殿也派阴差一同前往查询。”
“秦广王这般用心良苦,那就有劳了。”
这秦广王还真是非要和木小卉斗到底啊。殊不知他以十大阎罗王之首的身份和木小卉这个小追魂令来针锋相对,这已让他失了脸面啦!
在等待阴差查询回返的过程中,北殿里寂静无声。但却有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应是那些阴差在暗地里打赌,木小卉和秦广王谁赢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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