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爱情试用期

凌霜大力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特别的沮丧，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拿宿命这样的鬼话来当理由，而且偏偏这鬼话恰恰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余生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哭笑不得又深感无奈，细想又觉得心痛难耐，像一滴墨滴入一盆纯净的水里一样，瞬间就被凌霜的悲凉所晕染。一个人是经历了多少的绝望，才会如此的质疑自己，甚至为了想象中的不幸情愿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他并不是怕凌霜所说的那些命运之类的言论，而是在想怎么样才能重新堆砌起她心里早已坍塌的自信心。

深思片刻，他平静地望着凌霜的眼睛，语气坚定地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打消你的这些念头，因为这些是岁月所留给你的伤疤，随便揭起对你来说都是又一次的痛苦。但我想说，你把所有灾难的源头都背负在自己身上，这对你，对那些深爱你的人都是不公平的，谁也背负不了谁的宿命。如果说，我遇见你就是我的宿命，那么你接受与否，结局已然不会改变。那么我们就为了一种虚无的不幸可能而放弃幸福的可能，你觉得傎得吗？

如果说幸福的代价就必须是不幸，那么我情愿曾经幸福过，也不愿意一辈子平淡无奇，我认为这样的人生才是最大的不幸。我想小七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是我的选择，所有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笑着对你说，谢谢你能陪我走过一段如此精彩的路。

何况，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我们的结果就是不幸的呢？以前我姥姥就常对我说，人是三节草，你永远不知道那一节才是最好的。一个人的福与祸长度都是相同的，只是每个人分布的时间节点不同而已，你已经背负了那么多的伤痛，剩下的时间不管摸着谁的良心讲都应该是福了吧。照这么说的话，我的人生大多都一帆风顺，以后会不会祸比福多呢？那我是不是反而会拖累了你，那你是不是更加不会接受我了……”

说到最后，俩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余生边笑边说：“这都说了些什么呀？把我自己都给绕糊涂了，感觉我们是在进行一场辩论赛，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我是这样追求女人的了。”

凌霜更是笑到停不下来，早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揶揄道：“我一定要把这场辩论写进我的小说里去，真是精彩极了。”

“那辩论的结果呢？我胜了吗？”余生笑意盎然充满期待地问道。

凌霜轻叹了一口气，用手理了理垂下的头发，低头不语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余生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反正自己主意已定，她只要不拿出身上的刺用自残的方式来拒绝他就已经是老天开恩，其它的随天意吧。

想了良久，她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问题，抬起头对来郑重其是地说道：“我想好了，我同意我们试一试。你努力做好晨晨的爸爸，我努力做好一个……一个……”

“你努力做好一个快乐的妈妈。不要勉强自己，我也绝不会勉强你。”余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看她一脸英勇就义又有些小纠结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忍不住笑着帮她接了话。

凌霜莞尔：“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试用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我们都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那就和平友好的分手，至于晨晨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向她解释的。”

余生不禁笑出了声，她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但他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凌霜，或者说这才是他最期待的她，他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依你之见，作为已经是男女朋友的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比如拉个手，亲个脸什么的……”

“按写小说的思路呢，接下来你应该送我回家，然后在楼下黑暗处亲吻我。但以我们的真实情况来分析的话，建议亲吻就暂免，我们可以拉着手去煮点东西吃，我饿了。”凌霜笑着回道。

看见她的轻快，余生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恋不过是为一个人付出时的勇敢。他也无数次的追问自己，凌霜到底有什么优点吸引得他如此着迷，无法自拔放手不得，最终答案都是不得而知。今天或许他有些明白，他爱她，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她在他的面前可以是谁。这好像是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为一个人的幸福而去努力，这种感觉如此充实丰满，爱情，真是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他握着凌霜伸过来的手，有些冰凉，纤纤十指柔若无骨。心里像突然闯进来一只莽撞的小鹿，一阵的心慌意乱，兜兜转转，她原来一直搁浅在他的生命里，从未曾远离，也从无人可以代替。反而是自己，迷迷茫茫地寻找，生生错过了他们之间本该最美好的时光，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期待而探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沉思。

余生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试用期刚开始就走神了，一时有些惶恐，又不得不假装镇定地说道：“我刚才是在想，作为男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坚持行使一些我的权利。”说完坏笑地把凌霜拉到自己面前，见她脸色绯红却依然固执地瞪着他，一副你敢对我怎么怎么样，我就敢对你怎么怎么样的架势。

他禁不住又傻傻地笑了起来，恋爱的感觉真好，空气都是甜腻腻的味道。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说道：“你以为我要亲你呀，想得美。其实，我是想和你确认两件事，并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作为男朋友，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凌霜没来由的觉得脸一阵发烫，自嘲地想，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头了，以前就是以脸皮厚而闻名的，现在反而动不动就觉得难为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二春？身子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感情是被自己吓到了，她轻轻嗓子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尽，言无不实。”

“好，第一个问题，我想问问那笔钱你还完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让那个女人以这个理由再来找你麻烦。如果没有，我可以出面解决。”余生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知道此刻在凌霜面前谈这些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他真的太担心了，对那样的人他真的无计可施。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断了她们之间有联系的可能。

还好凌霜没有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她只是平静地回答道：“还完了，这些年我怎么说也算是个畅销网络作家。那些稿费全都寄给她了，所以我和晨晨现在都是租房子住。不过也没什么，只要心是安宁的，处处都是家。”

余生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年你有看心理医生吗？我知道你很坚强，但人有时候难免会找不到一个适合与自己相处的方式……”

“我有看过，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我们今天不谈这些了好吗？　我真的饿了，你知道吗，其实晨晨和我讨论过你，她说以我的厨艺估计会吓跑你，所以让我把心思放在打扮上。”凌霜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尽量放缓语气，和言悦色地说道。

余生一愣，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忙接过她的话笑着说：“嗯，晨晨说的好有道理。你只需要每天赏心悦目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连脚步都无法挪开了，更别说跑了。所以，为了晨晨你要努力抓住我的心哦，悄悄告诉你，这太简单了，你只需要每天活的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

唐爱余好不容易送走了警察，见凌枫母子各据一角地较着劲，忍不住仰天长叹，不知要如何收拾这残局。想了想，默默地占了剩下的角落，静静地待着。

过了许久，静默的空气里肚子的咕咕叫声此起彼伏，冯湘莲见唐爱余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母子，气不打一处来地嚷道：“你在那里傻呆着干什么，也不知道去买点吃的。”

“我……”唐爱余仰起头来就想反驳一句“凭什么呀？”可一张口自己就泄了气，凭什么？就凭她喜欢上人家儿子了呗。

心里默默地抱怨现在的老太太怎么都这么持儿子而骄呢，有个迷人的儿子了不起呀……嘴里却是弱弱地回道：“我马上去买。”

还没起身就听见凌枫冷冽地问道：“你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的？你以为全世界的女孩都像凌霜一样软弱任你欺负吗？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在我身边的人都欠你的？就因为你给了我一条生命对吧？要不要我现在就还给你？”

冯湘莲气的整张脸都在抽搐，暴跳如雷地奔到凌枫面前，难以置信地指着儿子抖着声音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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