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有点犯晕。
这几日忙里忙外的,他有点儿上火,嘴角起了泡,一张嘴就扯疼半张脸。可今儿这日子他还只得挂着一张笑脸迎来送往。
晌午过后他就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到傍晚家里挤满了所有大大小小亲戚,他心里的不安终于开始膨胀到了极致。自从济兰掌家后,他阿玛的人缘其实没那么好,年节下来往的亲戚也不过那么相熟的几家。可如今呢,赫图阿拉基本上有点头脸的巴晏,居然差不多都到了,这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怎么绕都绕不清的,个个不请自来。
岳托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客人肯来捧场,那是给他岳托长脸,只是有些人的礼金单薄得只有几只鸡一篮子鸡蛋什么的,想来济兰的脸色必然不会好看。
家院的席面已经摆不下了,萨茵临时从邻舍借来桌子,将大门打开,直接在屋外长街上搭起了棚子,招呼那些不是太重要的客人坐外头吃席。
岳托穿了件簇新的大红袍子,热得一头汗,由代善领着一桌桌的敬酒。
代善不是个爱热闹的,今天建州的最高统治者努尔哈赤没有来,在场的除了褚英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地位能在他之上。但是代善这么不冷不热地带着儿子走场子,走了两桌,岳托就觉得压力太大,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上呢。所以到后来就撇下自己的阿玛,拉着济尔哈朗作陪,一桌桌地敬酒。
敬到皇太极那桌时,皇太极端着酒杯望着他盈盈笑,岳托被灌了不少酒,脸上烧得厉害,可在皇太极跟前,他却没有任何推诿,干脆利索地将酒杯换成酒碗。
“八叔,侄儿敬你。”
皇太极脸上挂着笑,也不含糊,将唇边的酒杯搁回桌子,随手也取了一只深口大碗,往岳托跟前一摆。岳托倒满酒,一双眼满是尊敬感激之色的看着皇太极,而后将自己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
旁边有人赞了声:“好!”
皇太极含笑端起酒碗,他喝的比岳托缓,没有少年人那股子急躁和冲劲,只是随着他喉结的滑动,这一碗酒很快便也见了底。
岳托放下酒碗,见到皇太极的酒碗也空了,不由大笑起来。
皇太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样儿的,叔在你这么大时,可没你这么好的酒量。”
阿巴泰笑道:“你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你像岳托这么大时,总有人替你挡酒。没人敢灌你酒罢了。”又见岳托虽脸色如常,可一双眼却显得有点儿异样,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喝酒喝多了,阿巴泰忍不住叮嘱济尔哈朗道:“好好看着他,别让人把他灌醉了,今晚还要办正事呢。”
济尔哈朗哈哈一笑:“行,有阿巴泰哥哥这句话,我一定看牢了他。今晚我即便是醉趴在地上,也会把岳托完完整整地送进洞房去。”
皇太极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岳托,对济尔哈朗说道:“但愿如此。”
济尔哈朗拍拍胸脯,一副豪迈之气:“没问题,包我身上。”
说完,拉着岳托又往下一桌而去。
阿巴泰道:“三叔家的老六倒是与岳托关系不错啊。”
皇太极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身影,心不在焉似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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