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铁青着脸,凝神数息后,突然上前两步,飞快地撩开那半面床幔。
床内侧被褥凌乱,显是曾有人在床铺上躺过,只是这会儿床上却是空无一人。
党奇顿时松了口气,脸色缓和后又故作不以为意地哂笑:“我就说嘛,早上我家奴才可是亲眼见着国欢坐了马车出城去的。幸好没人,若是像上次那样,可就又多了个麻烦……”
话还没说完,褚英突然一个闪身冲到炕角,手一抬,炕角搁着的那个橱柜门被拉开的同时,里头斜歪着滚出一个人来。
党奇的下半句话生生的哽噎在了喉咙里。
而图伦在看清那滚落之人的相貌后,突然两眼朝上一翻,扑通晕厥倒地。
阿木沙礼一张小脸比纸还白,身子倾倒在炕上,却不敢动弹分毫。因为离得近,她很清楚地看见党奇撇着嘴,眼神阴鸷地打量着自己,而打开柜子后的褚英却已经退到了碧纱橱外。眼瞅着党奇的眼神越来越晦涩,她再懵懂也从里头读出了一种警觉,不由抖瑟着身体,颤道:“姨……姨父,五姨父……”
她讷讷地喊着,眼泪潸然而下。
党奇啧啧吧唧了下嘴,人一步步的往后退。
阿木沙礼觉得他这一步步的远离,远比近身掐自己脖子还让她觉得魂飞魄散,不由哭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五姨父……大舅舅!大舅舅……救我!救命——”
“让她闭嘴!”党奇挥手,很快身后有人飞扑上前,三两下就摁住阿木沙礼。
她吓得尖叫,换来口中火烧火燎般的剧烈疼痛,一团东西被硬塞进她嘴里,因为动作粗鲁,她的嘴角被撕裂出血,而那东西直堵到她喉间,令她恶心得频频作呕,涕泪直流。
那一刻,窒息的死亡阴影笼罩,她肝胆俱裂。
“呜——”她垂死挣扎着,身体不停扭动。
“嚯,力气倒是不小。”摁住她的那个汉子招呼伙伴,“过来帮把手啊。”
喊半天却没人动,他回头,发现党奇已经出去了,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图伦,碧纱橱里还有两个同伙,却一起站的远远的。
“我说,你们都死人啊,不会过来帮把手啊。”
“你知道她是谁吗?”一人小声。
“你下手轻点,可别真弄死了。”
那人回头,见阿木沙礼仍在拼死挣扎,有几次竟然踹到他身上,虽说没踹疼他,可却把他的火气给勾起来了。他恼怒起来,索性爬到炕上,骑压在她的身上:“他妈的,我管她是谁,弄死就弄死,阿尔哈图土门都没管她死活,她就算是贝勒爷的格格又能怎样?你们怕个鸟啊。”
许是这句话说动了后面的两人,果然他们踯躅着也慢慢靠拢过来,三个人一起压缚阿木沙礼的手脚。
阿木沙礼筋疲力尽,那团东西堵在她嗓子眼里,让她根本没法顺畅呼吸。眼前重影叠叠,只觉得光线一阵儿黑,一会儿白,那三个人嘴里唠唠叨叨地在说些什么,她根本听不清了。一片金光乱撞后,眼前彻底一黑,她四肢抽搐着晕厥过去,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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