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贾正红是笨蛋

综合科吵架事件不是偶然的，杨嘉民仗着市委工作的姑父，自然谁都不鸟，甄浩鑫仗着财大气粗玩世不恭，两个人固然你看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但是杨嘉民确实也有才华，还很会做人，到综合科没几天就得到了科长胡勰的赏识，商延仁和罗棣光看到纪先胜和胡勰都很青睐杨嘉民，他们自然也会和杨嘉民套近乎。

甄浩鑫既然能跨过多道门槛直接进入综合科，那也是很有背景的，听说市委副秘书长是他的远门亲戚，而且家族又有雄厚的财力。这样勺子碰铁锅的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里，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方子没有背景，也给纪先胜送不了礼，只能甘拜下风，但是他喜欢琢磨官场中那些进步比较快的人。当然对于杨嘉民和甄浩鑫之流，他不会去花功夫琢磨的，他们在官场中之所以捷足先登快人一步，是因为他们都有过硬的背景和深厚的资源，这种进步属于是裙带关系和捐资买官，根本没有技术含量。

但是在各级官员阶层，尤其是在一个县的官场中，总有那么几个出身寒门，却进步很快的乡镇书记和科局长们。这些人在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在混沌的官场里摸爬滚打，突破一个又一个困境，一步一个台阶，升到现在的位置，要经历过几多艰苦历练，饮吞过几多委屈心酸。方子最敬佩这些人，也喜欢研究这些人，平时也喜欢和这些人交往。方子认为自己和这些人才是一类人。

而眼下的这个贾正红，对于他，方子再清楚不过了。贾正红父母和他的五个兄弟姐妹，都是农民。他属于老幺，在家排行最小，中考时成绩平平，没有被H县一中录取，只好通过关系跑到邻县的一个普通高中就读。听说补习了二年才勉强考到本省的一个本科院校。大学毕业后分配到H县科技局，后来不知是哪里的关系，把他抽调到县委办公室帮忙，后来又把他的手续调至县委办。可以说贾正红纯属于寒门出身，没有任何权贵亲戚让他攀附，贾正红又靠什么当科长的呢。

经过观察，方子感觉贾正红并无过人之处，他对信息工作一窍不通，几个月下来很少动笔写信息，更没有召集方子和张玥玥一起研究过信息。在制定完各项制度后，贾正红最大的作为是把《秘书工作》中关于信息写作的几篇文章，复印下来，丢给方子和张玥玥，让他们学习。

贾正红在综合科时也只能写写文尾而已，唯一的过人之处，就是喜欢早晨和晚上大声朗读纪先胜的大作，隔壁的纪先胜不可能听不到，对自己崇拜到如此地步的人，纪先胜不可能不用。方子认为，这就是贾正红如此之人也能当科长的原因所在。

其实张玥玥对贾正红已经忍耐很久了，对于贾正红的种种荒唐，张玥玥的低音广播是走到那里吆喝到那里。当然，她的声音也会被添油加醋地反馈到贾正红耳朵里。

这早，贾正红气哼哼地来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脸色铁青，抓着水杯的手臂还微微发抖。看到这个情景，方子吓的大气不敢喘，闷闷的低着头看资料。张玥玥倒是大大咧咧，哼着小曲，写着东西。

贾正红忍不住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清了一吓嗓子，说道：“我说两句啊，咱们信息科人员，首先要干好本职工作，平时不要传播小道消息，更不能对别人品头论足，说三道四”。他狠狠地盯着张玥玥。张玥玥和方子面对面办公，她的座位背对着贾正红，贾正红说话时的表情她是看不到的，当然张玥玥的表情，贾正红也是看不到的。方子悄悄地瞟了一眼贾正红，贾正红此时鼻子和眼睛都是歪了。

“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直接给我提意见，没必要在其他科室发牢骚，须知牢骚太盛防肠断”，贾正红直接拽起了名人名言。

贾正红说这话的目的，是想不点名的批评一下张玥玥，也捎带震慑一下方子，这样既可以起到教育的效果，也不影响团结。可是他说了几句话以后，方子和张玥玥却没有任何反应。方子依然低着头，张玥玥依然哼着小曲，还不时吹几声口哨。

这下贾正红不干了，他“嘭”一声放下水杯，声音提高了一百个分贝的喊道：“我说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有，张玥玥你要注意形象，办公期间还吹什么口哨，尤其你还是个女生”。

张玥玥吓了一跳，“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张玥玥一边抬起头来，一边用手捂住心口。她转过身来说道：“贾大人，你说我吗？我是个女的怎么了？偷了抢了？”

“就是说你呢，出去嚼舌头，在办公期间哼什么小曲，还吹什么口哨，这是县委办，不是夜店”，贾正红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吼什么你？我哼小曲是说明我工作状态很快乐，这不是我们倡导的快乐工作法吗？我吹口哨说明我有工作成绩，有成绩当然要幸福地吹吹口哨啊。不像某些人，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张玥玥也发火了。

“你说谁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再说一遍！”贾正红此时都快被气晕过去了。

“说谁谁知道，这个还用问吗？都半年了，别说在省里发信息了，就连市委的内刊也没有发过一个豆腐块，这不很明显吗”，说完张玥玥回过身来轻轻一笑，还对着傻在对面得方子抛了个媚眼，又高分贝地打了一个口哨，这声口哨把贾正红刺激的浑身发抖。

“张月月，你他妈的还要脸不？”贾正红爆粗口了。

“你他妈的骂谁呢？你再骂一句”，张玥玥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怒视着贾正红，“贾正红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装大尾巴狼的人，你懂**个屁，你就是个笨蛋，你的成绩在哪里，作为科长你害臊不”，张玥玥也爆粗口了。

“我没成绩也是正大光明，我就是笨蛋，笨蛋也比出去嚼舌头好，也比未婚同居好，也比未婚先孕好，也比成为打胎机器好，也比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玩了甩，甩了玩好......”，我靠，贾正红彻底失去理智了，一连串的毒舌恶语，像一发发榴弹射中张玥玥。

方子开始还担心他们吵架，轻轻劝他们几句，当贾正红一发又一发榴弹射穿张玥玥所有难堪和痛处时，方子彻底傻在那里。同时变傻的还有张玥玥和贾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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