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离开了已经几天,她很少回来,福利院有没有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每次她回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年幼的这些孩子中,绝大多数甚至不认识她,只知道她有一头绯红色的长发。
几天过去了,孩子们又依旧过了以往的日子,大孩子们在车间中打造着工艺品,女孩子们纺织着衣物,这些都将成为孤儿院的收入。
而小的孩子们,他们当然无忧无虑的玩耍着,生活的艰辛虽然他们迟早会面对,但是现在尚未到时候。
似乎没人对安娜的离开有什么不适,或者说,她在不在都一样,她小时候也许很活泼,但那之后她便沉默寡言,这也许是个侠盗的特性吧,毕竟她可是让贵族们牙咬切齿的家伙。
珍妮弗站在车间前,默默的看着大孩子们挥汗如雨,他们有的人抡起铁锤敲打着通红的钢铁,有的来回压着鼓风机,让那锅炉中的烈焰更加旺盛,钢铁在锅炉中被烘烤着,直到变得通红在由专人,用铁钳从中架出放在铁匠台上。
那些已经锻造的盾牌和盔甲上,画有魔山的标志,十字星闪耀在高山上,他们这段时间接到了魔山爵士的订单,这是件好事,这笔大订单给了他们很多的补贴。
而孩子们也没有辜负珍妮弗的希望,大男孩们一天都在打造着武器和铠甲,姑娘们纺织着斗篷和军服,这使他们掌握了一门手艺,就算他们离开孤儿院,将来也会找到一份可靠的工作,这对珍妮弗而言,绝对比金钱更加重要。
她欣慰的看着孩子们,不由得笑了出来。
“很勤劳,看来魔山爵士找到了一群,可靠的工匠。”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止珍妮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铁匠铺中,叮当敲响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
那个有着冰冷的眼睛,戴着黑色的牛仔帽,腰上还挂着绞绳的男人,是的,所有人都认识他,他甚至不需要自我介绍,你可以在各个酒吧,听到他的故事,那一个个匪夷所思,令人畏惧的故事。
“吉姆.萨克。”珍妮弗轻声说道,她当然认识这个男人,他身上尽是不祥与死亡的气息,萨克站在珍妮弗跟前,俯视着老女人,就像一座山,一座令人不安的山。
珍妮弗并没有慌张,她默默地看着这个家伙,同时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家伙,一个猎魔人和一个女士。
猎魔人很少见,更别说,几天内见到第二个,但无一例外,这些怪胎都令人不安,他们棕色如毒蛇般的眼睛,苍白的皮肤以及冷冷的视线,都令人不安,之前的姑娘也是这样,但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总是躲在角落,沉默不语。
而另一个姑娘,她就像高山是雪绒花,美丽而纯净,男孩子们眼睛几乎都要瞪直了,这搞的有的姑娘,狠狠的踩了他们的脚,才然后他们反应过来。
但我想,吉姆.萨克更加引人注目,当然,他的气场是现场最高的,那怕烈阳当空,他身上依旧透露着冰冷的,令人不安的寒意。
“告诉我,安娜.克里斯蒂娜在那儿?”萨克用冰冷的语气质问道,珍妮弗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我女儿的行踪。”
“女儿?她不过是一个孤儿,你收养了她而言,而现在,她是个罪犯。”萨克继续用令人不舒服的语气说道,孩子们甚至没人敢插话,萨克似乎只需要看他们一眼,就足以令他们畏惧。
“对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女儿,况且,她的罪行,我想对大多数人而言,应该是高尚的。” 珍妮弗镇定自若,显然并没有被萨克所影响,这让德丽莎有些差异,几乎见过的所有人,都会畏惧萨克,随后便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但珍妮弗,这个老女人既然比大多的男人,更加勇敢,更加无惧。
萨克掏出了他的枪,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孩子们面面相觑,有的人已经在准备拿下墙壁上挂着的武器。
德丽莎不安的看向渡鸦,而后者只是微微摇头,似乎并不担心什么。
“告诉我,不然孩子们就会失去他们的母亲,那会发生什么?”萨克赤露露的威胁,并未是珍妮弗有丝毫动摇,老女人静静的看着萨克,微笑着,“你不会杀了我,因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克里斯蒂娜去了哪儿。”
萨克愣了一下,珍妮弗冷冷的推开了萨克的枪,淡然的走向了教堂,似乎完全不在意萨克,她可真是大胆。
德丽莎都这一幕幕惊的说不出话,她这一路上,见过无数这样傲慢的家伙,他们无一例外,几乎都被萨克放倒,躺进了棺材。
但珍妮弗似乎并不担心,她不担心萨克会朝她开枪,因为她说得对,萨克不会杀了她,杀了她,就意味着线索的断绝。
但不杀她,不代表,萨克不会杀别人。
复仇烈焰青筋直跳,显然他火气很大,这不是个好兆头,萨克一把抓住了一旁玩耍的孩子,那个幼小的女孩被一把拉了过来,枪口顶在她的头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德丽莎瞪着眼睛看着萨克,显然她完全没想到,萨克还会对孩子出手,她曾经认为萨克有着荣誉感,但现在,看来那对萨克而言,也一文不值。
“告诉我,不然我就让你失去一个孩子。”萨克冷冷的笑着,珍妮弗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萨克。
小男孩害怕的哭了出来,浑身都在发抖,大孩子们都愣住了,甚至不知道该干嘛,只有一个人,亨利,这个这批孩子中领袖般的存在,二话不说,从壁炉后抬出了火枪,子弹上膛,瞄准萨克。
萨克冷冷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甚至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不会开枪的,你们还没杀过人。”
“她还只是个孩子!”德丽莎吼着说,“但他是个男人,在莫拉,每个男人都是战士,不是你杀了敌人,就是敌人杀了你,他终会这么做,无论多久之后。”
萨克可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而松手,他扣着扳机,死死地看着珍妮弗,“现在,告诉我。”
珍妮弗愣住了,她看着亨利,后者虽然抬着枪,但手也在不断的发抖,头上的汗珠不断地留下,他很紧张,萨克说得对,他从未杀过人,打架和杀人是两个东西,在你无数人之前,你是不会对终结一个生命,几乎想都不行就去做。
珍妮弗将视线抛向德丽莎,显然,这个姑娘不认同这么做。
“你的阻止他!”德丽莎朝着渡鸦吼道,后者皱着眉头看着德丽莎,随后恼火的看向萨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渡鸦显然并未做什么,依旧是冷冷的立在原地。
“女神在上!我们可以有其它的方法来寻找他们!”德丽莎很紧张,她不知道萨克什么时候会开枪,但相信我,萨克绝对对于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还有三秒。”萨克冷冷的说道,完全没有在意德丽莎,“一。”萨克冷漠的念到,死死地看着珍妮弗。
后者额头上汗珠直流,她皱眉头,无比的纠结,是出卖德丽莎,还是死守秘密牺牲掉这个孩子,这不是个容易得决定,但萨克可不会在乎那么多。
“二。”萨克手指按紧了扳机,小男孩被吓得放声大哭,大孩子们互相张望,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的人看向亨利,希望他做些什么。
但显然,亨利也不知道该干嘛,他只是摁着扳机,却不敢开枪。
“三。”萨克念到,这几乎像是死神的布告,宣布着一个生命的离开,萨克会扣动扳机,终结这个孩子,才开始没多久的人生。
珍妮弗咬着嘴唇,她的脑中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想出卖安娜,也不想失去一个孩子,但她能做什么?
“放了那个孩子。”有人说道,所有人都看了出去,除了萨克,他不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值得吗?你这样听她的话,猎魔人。”
是的,在所有希望都终结的刹那,渡鸦站了出来,掏出火枪,指着萨克的脑袋。
德丽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渡鸦放弃做什么,她甚至认为渡鸦和萨克一样,冷漠,没有同情心,但显然,对猎魔人的偏见,让所有人吃惊,甚至包括萨克在内。
“我们会找到其它的方法,那个孩子应该拥有更长的人生。”渡鸦冷冷的说道,手指扣着扳机,与亨利不同,他毫无畏惧,手稳稳的握着枪托,指着萨克的后脑勺。
“如果我说不呢?”萨克恼怒的说道,“那我会杀了你,然后我们自己去找,不止有你熟悉莫拉。”
渡鸦冷漠的说道,就像是另一座冰山,德丽莎几乎说不出话,包括珍妮弗和所有人,他们都没想到最后救场的,是这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猎魔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猎魔人既然听了这个美丽姑娘的话?!她是谁?猎魔人的伴侣?但是猎魔人都无法生育,不应该啊。
渡鸦瞟了一下,震惊的德丽莎,微微一笑,德丽莎看得懂他的意思,德丽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了起来。
“现在,萨克,你怎么选择?”渡鸦说道,枪依旧指着萨克的脑袋,“我可不是那孩子,你知道,我会开枪,猎魔人,一言九鼎。”
是的,渡鸦和萨克一样,杀人无数,当然其中包括怪物,他们都对于终结一个生命,毫无反应,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萨克恼怒的发出着鼻息,一把推开了小男孩,巨大的力气,甚至让孩子摔在了地上,一旁的大孩子立刻便拉过了他。
“我会找到她,无论你你怎么做,我都会杀了她,为了娜塔莎和伊莲娜!他们一个都要不掉!”萨克猛地朝天开枪,巨大的枪声几乎震撼到了所有人。
萨克将火枪插回了腰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当他从渡鸦身旁经过时,他停了下来,愤怒的瞪着渡鸦,而后者则是冷冷的和他对视。
萨克不屑且愤怒的哼了一声,便径直走开了。
渡鸦也收起武器,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德丽莎犹豫了片刻,在走出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珍妮弗,满是歉意的微微鞠躬,随即便快速离开了。
珍妮弗愣在原地,看向还在放声大哭的小男孩,大一点的姐姐安慰着他,男孩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亨利放下了枪,愣愣的看向珍妮弗,老母亲,珍妮弗微笑着点头,对于之前自己的畏惧,没有任何的失望和指责,反而是欣慰和赞赏?
是的,虽然他没敢开枪,但亨利已经证明,他的确是个合格的领袖,最起码,他没有愣住,而是选择举起枪,那已经是一个领袖应有的果断了。
他也许会成为下一个皮迪尔克,珍妮弗还记得那孩子,总是跟着安娜,但同样,无惧,勇敢和果断。
但珍妮弗还是皱着眉头,她为安娜担心,有传言,说安娜那天也在,但珍妮弗相信,安娜绝没那么做,她相信的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无法说服萨克,现在,只能希望女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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