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辈的友谊

“起来吧，孩子，你不应该跪在我面前。”索林拉着阿尔斯的胳膊，那怕年过八旬这个长者依旧力量强悍，直接把阿尔斯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阿尔斯站直后索林将冰霜之刃交还给了阿尔斯，后者也接过了那把属于自己的剑挂在了腰上，他看着索林等待着国王的命令。

索林笑了笑起步沿着红地毯两侧的雕像走去，阿尔斯也立马跟了上去，紧随在国王身旁犹如一个尽忠职守的卫士。

“你让一个精灵向矮人致意，很不简单。”索林打趣的说道，是的，甚至连索林自己都惊讶于永恒女王会向自己鞠躬，瑟兰督伊那么多年甚至从未和自己握过手。

“我并未强迫她做任何事，陛下，她向我不会惹麻烦。”“这也很不简单，你是个人类，且地位并不算高，永恒女王，太阳之女向你发誓，我相信你们的爱情坚如磐石，孩子。”

索林停了下来，他们停在了矮人的第四王身前，“矮人虽然也同样固执与死板，但我不反对你们，孩子，我欣赏你们这样不惧艰险坚持的年轻人。”

“就如您当初那样？”阿尔斯看着撇头看着自己的索林，后者笑了笑，“是的，如我当年那样，那个固执而莽撞的年轻矮人。”

索林继续走动了起来，阿尔斯也自然跟随在起身后，“比尔已经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一些事了吧？”

“是的，陛下，他告诉我了，但他未告诉我我父亲的名字。”“那现在你可以知道了，你的父亲名为劳德，劳德.斯塔克。”

阿尔斯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索林，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索林这样毫无预兆的告诉了自己让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

索林打趣的笑着手伸到了阿尔斯身后，拍了拍了这个年轻人的腰示意他继续行走，后者也在片刻的茫然后明白了索林的意思，继续与索林一起行走起来。

“劳德是个有趣的人，如你所知他是个北域人，在从前北域帝国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他们与世隔绝，远在那危险的山脉和森林之外，文明世界一直对他们知之甚少，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北域的存在。”

“他们过着精灵一般的隐居生活，我从未在你父亲之前见过任何北域人，对我而言他们甚至远比精灵还孤僻。”

索林见过绝大多数物种，毕竟他当时是至高王的王孙，必然会与父亲与祖父一同出席各种正式场合，他甚至见过远在海岛之上的高等精灵，那蛮荒之地的兽人，当然也包括和矮人关系最好的人类。

但他从未见过北域人，甚至他的父亲也没见过，北域人对南方的人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你的父亲不同于别的北域人，他更像我们矮人，热情，莽撞之中带着机智，同样的固执，啊，当然，也很能打。”

“您年轻时也是一名强大的战士，陛下。”阿尔斯笑着说，索林则苦笑了一番拍着自己的胳膊，“老了，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挥动战锤。”

“我们起初对他很警惕，毕竟没人了解北域人，也没人会想得到会有一个北域游侠来到南方。”“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次次为我们化险为夷，在带领我们前往北域帝国寻求帮助的路上帮助与拯救过我们无数次，最终得到了我们的信任与尊敬。”

“他与比尔的关系最好，他教会了这个甚至连鸡都没杀过的霍比特人，如何使用武器与作战，这让比尔.巴金斯在之后得以在孤山之战中幸免。”

可见劳德自身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导师。

索林走着扫视着一旁那一尊尊精美的雕塑，那些有的身穿战甲，有的身着长袍的矮人君王，他们有的是战士，有的是学者，甚至有令人尊敬的工匠大师，都灵家族也是人才辈出，在矮人这个固执到底种族要当国王显然必须得有两把刷子。

“他和你一样，都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他也同意用眼罩将其罩了起来，该死的，当时克林顿还以为他是血族，一直把大蒜放在身上，企图以此来使劳德不会吸干自己的血。”

索林很是无奈的苦笑着摇头，“那怕劳德总是能靠近他，并且把他的胡子拴在一起他也一直坚持那么做。”

“劳德是那样一个勇敢的人，他不惧艰险，对我们不离不弃，在我们落入洞穴哥布林巢穴，即将被哥布林五马分尸时劳德杀了出来，他荡这绳子从高处落下，手起刀落一剑斩下了哥布林王的头颅，随后落入哥布林之中，斩杀了那几个准备动手解决我们的哥布林。”

“他是那样的疯狂，独自一人闯入哥布林之中，就为营救我们，我们都以为他疯了，但他成功了，他带着我们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他带我们来到了北域，那个神秘的国度，虽然我们在阿斯加德，光辉之城并未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们的帝皇虽然许诺帮助我们，但我那时也认为不过是和其余的所有人一样说说罢了。”

“在我们离开时劳德并未出现，我们以为他回答了自己家中，一路上在北域的所见所闻我知道，劳德是一个贵族人家的后裔，偷偷溜出来冒险，显然并未经过其家人的同意，他从未和我们过多的提及他的家庭，我们只知道他有个姐姐，也是因为她的促动，劳德才踏上了旅行，现在他带我们来到了北域，自己也落入了网中，在无法离开。”

“我们踏上了离开北域的旅程，就在我们为劳德而哀悼，也感谢他时，他又出现了，这个疯狂的家伙追上了我们，他又一次逃离了北域，加入了我们的冒险。”

好吧，至少又可以确定一点，父亲不止是一个优秀的游侠，合格的探险家和战士，更是一个刺客一样的存在，他两次逃出北域，阿尔斯可不认为传说中北域帝国边防会很松懈。

“之后如你所知，我们一起建设孤山，你的父亲帮助了我们许多，在那个最严寒的寒冬，在地表之上我们的族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你的父亲用北域的知识教会了我们如何在寒冬中生存，让我们在无遮无挡的地表渡过了好几个冬天。”

“他和我们一起共同奋斗了好几年，他会和猎人们一起去打猎，同伺候们巡视边界，巡逻与教导年轻的矮人如何战斗。”

“之后的故事相比你也知道了，在孤山之战中，劳德策马离开了北域，发誓会在第五天拂晓时带来支援，虽然那很不可思议，更像痴人说梦，谁会在这危急时刻来帮助我们？我让他离开是不想让他和我们一起陪葬在这里，根本没指望他能带来支援。”

“但他做到了，在第五日的拂晓，在一切都陷入绝望，我们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时刻他出现了，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北域骑士，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带领着如此规模的部队来到这里的，但他们瞬间便打垮了鼠人，摧枯拉朽。”

橡木盾探险队前往北域，翻越危险的山脉与森林都花了足足两个多月，北域军团用了五天就抵达了战场，这的确不可思议，更像是童话故事，那诸神的天兵从天而降一般。

但显然索林没有必要撒谎，就算撒谎也不是这么来的，北域人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快速通过了那些危险的地域，快速抵达了目的地，又一个神秘的北域秘密。

索林停在了一幅描绘孤山之战的壁画前，那画面上没有北域人的身影，只有与鼠人死战的矮人，那一段历史被抹去了，如今记得他的人已经多数不在了，只有索林，霍克森与仅存的长者们还记得那段故事，那段真正的故事。

“之后他离开了，与北域军团一起离开了，没有告别，我知道他以和代价换取了北域的支持，他回到了北域，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我母亲呢？您见过她吗？”阿尔斯问道，索林叹了一口气回首看着阿尔斯摇了摇头，“如我所说，我再也没见过他了，便也从未见过你母亲，我只知道你父亲冒着很大的风险娶了你母亲，一个南方的人类，他们如你和丽莎一样真正的相爱，冲破层层阻碍走到了一起，生下了你，孩子，你是一个伟大的产物。”

“你和你的父亲真的很像，在很多方面都很像。”索林看着哪幅画悠长的说道。

阿尔斯沉默了片刻，最终问出了那个自己犹豫不决的问题，“既然北域，我的父亲帮助了你们这么多，为什么你们会加入北方战争？”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更像是质问，索林沉默了下来，阿尔斯也开始后悔起问这个问题，重视荣誉的矮人，这个问题无疑是冒犯，而且是很大的冒犯。

就在阿尔斯准备寻求原谅时，索林开口了。

“我的一生都在对此而惭愧，在个人荣誉和友谊之间我们被迫选择了集体利益，相信我，那是我最艰难的选择，我可以说我背叛了你父亲，对不起他的友谊和帮助，我是个混蛋。”

索林垂着头握着拳头说道，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真正的悔恨，这便是领导者的痛苦，在个人感情与集体利益之间进行的艰难抉择。

索林必然是必须那么做，也许那样才能挽救孤山，或者为矮人争取更多的利益，让自己这个已经几近灭亡的种族重新崛起，那怕那需要背叛自己的友谊。

索林承受了所有的痛苦与罪孽，除了曾经的老伙计们，也许没人能理解他的感受，阿尔斯也不能真正的理解，但他相信那不容易。

阿尔斯没有说话，只是眼帘低垂的思考着什么。

“我不会把你交给人类或者精灵，孩子，我在你眼中没有看见毁灭与复仇的欲望，我知道我不值得得到原谅，我在我死前都会为此而忏悔，但我绝不会在背叛一次你父亲。”

索林转过了身来，眼神刚毅的看着阿尔斯，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由于与欺骗，那是矮人的眼神，那是坚定与执着的眼神，那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眼神。

“告诉我孩子，我能用何种方式帮助你，完成你的使命。”

索林很直接了当，这让阿尔斯惊了一下，但这也才是真正的矮人，阿尔斯叹了一口气，俯视着身前的索林。

“帮助我抵达绝境长城，然后通过它。”阿尔斯也开门见山的说道。

“没问题，孩子，如果这是我的救赎，那我会完成它。”索林也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笑了起来，索林豪爽的拍了拍阿尔斯的腿，随后大笑了起来，“好了，这些不愉快的话题是时候结束了，晚餐时间快到了，来吧，和我一起。”

“是的，陛下。”阿尔斯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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