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个节日

在一千年前的某一天，阳祁和月舞并坐在湖畔。那一日，阳祁忽然说起来关于这片湖的传说。

“我对你们的村庄并不熟悉，但是我听说，这个湖里住了一个了不起的妖怪，是真的吗？”阳祁看着这寻常无比的平静湖面，他这么问到。

“谁告诉你他是妖怪的？”月舞反问，并解释说：“湖底下的是我们村庄唯一的神明，他是水神。”

当时，谁也不曾亲见过湖中之物。湖中人只存在于百余年、千余年前的传说之中。

“是么？但是，我爹说世间的正神只有八大天神。其余被称之为神的，多数都是妖怪假扮来骗愚昧无知的村民的。”阳祁这么说时，他看向湖面，他只觉得这片湖散发着比任何地方都要澄净的气息，并没有任何妖邪之气。

顿时，他觉得这片湖底下也许真的住了一位仙人也说不定。

“……”月舞安静了几秒，反复思考了阳祁刚才所说的话。之后她带着笑意问：“阳祁哥哥口中所说的‘愚昧无知的村民’，难道……是在指我们吗？”

“呃……呃、当然不是的！你、你听我解释啊。”阳祁急着解释，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恨不得跳进湖里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自然是不会误会于你，莫要着急。但天色已晚，你应该回去了吧。”

阳祁听罢，便说：“嗯，好。”之后就回去了他的村子。

目送他走远后，月舞独自坐在湖畔，她看着这片美丽的湖畔，漫不经心对着湖水问：“水神真的存在吗？你又真的是神明吗？”自然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的。不久后，她又自语：“……但是，存不存在又怎么样呢？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碰面吧。”

此刻，水神对她而言，是个遥远又虚无的存在。她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会和水神有任何交集。因为他们对彼此是完全无关的人。

而水神也一样。他同样不认为自己会和这个常常坐在湖畔的斩妖师少女有任何交集。他和任何岸上的人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这时，星韵正和她的父亲在野外斩杀山林野妖，他们两人都发觉了——他们所惯用的灭妖符文失效了，斩妖的能力都一齐减退了很多。

这让她的父亲想起了“那个节日”。传说，他们家族必须百年一度，向水神献祭活祭品，以此得到他的庇荫，和得到他所赐的斩妖力量。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父亲对星韵说。

百年对凡人来说，是个漫长的时间，漫长得令人分不清传说的真假。没有文字的记载，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百年前只经由口耳相传的传说的。

如今，他们的斩妖能力有所减退，才让他们不得不信。因为，距离上次献祭活祭品到如今正好是百年整。

星韵对父亲追问：“爹，你所说的究竟是何事？”

“星韵，我们家族有一个传说，是你死去的爷爷奶奶对我说过的。我们必须每百年献祭一个活祭品给水神，水神才会庇佑我们，让我们家族拥有和妖怪对抗的能力。”

“……爹，什么是活祭品？”星韵又问。她不敢相信这个“活祭品”指的就是活人。

父亲却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活祭品就是拥有我们家族血脉的一个活人，她将作为水神的新娘献祭给水神。”

“……”星韵听了之后，她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等到星韵反应过来，她才激烈地质问父亲：“爹，难道您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吗！”

拥有他们家族血脉的活人……那只能是月舞或星韵。

“不是我相不相信，而是由不得我不信！”父亲将刻有灭妖符文的斩妖剑挥向山林中的小野妖，灭妖符文却毫无反应，此刻斩妖剑犹如一把普通的废铁，连弄死这样的小妖都耗费力气。

星韵就算见了这般场景，她却始终不信，她冷静地对父亲劝说：“不，这不能认定是因为我们没有献祭。这一定别有缘由。是其他的地方出现了差错。待我们查清楚再……”

“不必了。星韵。一旦错过了节日，水神怪罪下来的话……没有人能承担这个后果。”

“难道……爹真的要我或月舞去献祭吗？”星韵怔怔地问，“就为了一个无聊的传说您就要献上我们的命吗？……如果我们只能靠这样得到力量，那我们算什么斩妖师？”

父亲没有作答。

“爹。不论你选了我们当中的谁去献祭，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去当活祭品，也不会让月舞当活祭品。”她说得很有决心，仿佛不惜与父亲为敌。

这女妖大概是眼瞎了才会看上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