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本心

月舞手执着那把并不光鲜的斩妖剑，站在水神千岁的面前。

“动手吧，不需要顾虑。”水神千岁引导她。

月舞果真按照水神千岁所说，开始诵念起灭妖符文，“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斩妖剑响应了咒文，开始释放着灭妖之力。月舞就用了那把剑毫不犹豫地斩向了水神千岁。

但斩妖剑被水造的结界彻底挡死，未能伤及水神千岁一分一毫。水神千岁又再次鼓励了她，说：“你做得很好，特别棒。继续吧，我绝不还手。”

她听了，又复用剑劈向水神千岁，约莫砍了十几剑都没有任何结果。

“你不是说过我可以憎恨你吗？你不是说过我可以用斩妖剑斩杀你吗？那你为什么躲在结界后面？”月舞手握着斩妖剑如此质问水神千岁。

水神千岁平静地回答她，“恨不恨我那是你的权利。但是，选择自我防卫是我的权利。你用斩妖剑试图斩杀我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同理，我躲在结界后面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如果你有能力，你也可以打破我的结界杀死我，我不会怪你，因为这是你的权利，与我无关。”

月舞又再尝试破坏水神千岁的结界，但她直至筋疲力尽都没有结果。而水神千岁始终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他在结界之中看着她却无动于衷。

月舞累得无法再举起斩妖剑，她跪坐在地上，剑也随之掉落在地。

“听好了，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温柔。”水神千岁半蹲在月舞面前，用十分平淡地语气对她说：“刚刚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流露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

水神千岁像摸猫狗一样的摸着她的额发，微笑着对她说：“你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人曲意逢迎了。你在这里尽管遵从自己的本心活着就好。”

“……”她不语，她没有办法看见水神千岁，但她的脑海中想象了水神对她说这一番话时温柔的神情。

水神千岁给予了她一生中从未得到过的包容和尊重。

“就算我的本性让你感到厌恶，你也会一直在我身边吗？”月舞小心翼翼地问着，期许着他的答案。

“是啊。因为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水神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会爱我吗？”月舞又问。

“可能会吧。”

月舞扑在他的身上，不禁小声抽泣着。

“……对，你做得很好。想哭就哭，想笑便笑，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他又再次鼓励月舞。

“谢谢你，水神大人……”她依然俯在他的怀里，不肯抬头。她不愿意离开水神千岁，就算知道他是一个妖怪，她也想要一直留在水神千岁的身边，就算永困湖底也无所谓。

此时，岸上仍然被诡异的气氛包围着。

九夜千岁站在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他知道阳祁失败了，阳祁没能杀死水神千岁。

“明明拿着终葵剑居然也还是弄不死水神千岁，也真是太没用了。”九夜千岁丝毫不为自己丧失一把名剑而有一丝惋惜之情，更不会为无故丧命的阳祁有丝毫的同情。

九夜千岁的样子渐渐开始变幻，他戴上水神的面具，幻化出水神的服饰，模仿着水神千岁的姿态。

“金弥，哥哥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呢……”九夜千岁在湖边漫步，模仿着水神的神韵。模仿完了之后，他又忍不住诡异的魅笑着，嘴里又念到了某个名字，“金弥。”

此时，有一个村庄里的小女孩路过，见到了正在诡笑的九夜千岁。

九夜千岁看着小女孩，他魅笑着，站在原地，向着小女孩招手不发一语。

“……”小女孩不自觉地走向了他。

不久后，地上剩下一滩血，还有被分散在四处的幼小四肢和头颅。小女孩的眼珠子滚落在草丛里，被野猫叼了去。乌鸦也在啄食着那些肉沫。九夜千岁早已不见踪影。

“要花多少天，才能吃光村里的所有人呢？杀了不吃的话又有点太可惜了。”九夜千岁走在森林的小径中，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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