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额,你问有没有帮上我的忙?』
王晓乐盯着来到身前的白,原本才涣散的眸中,闪过一圈异常明亮的清光。
仅十日之间的相处,王晓乐便对白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她沉默所代表的相应含义。
有这么一个动作,是王晓乐以前就做过的;
如今他再次这么去做,是为了用行动代替未出口的回答。
他右手移上,以着温暖的掌心按住那份柔软,任凭指根裹着一根根青丝回转不止。
有些动作,做一次少一次。
白通过被摸头的经历,便是知道自己帮上了忙,于是表情变得有些开心。
计较起来,她在他的眼前露出微笑,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有些下意识的反应,竟是在不自觉中,渐渐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风过袍袖,猎猎拂动,更在如今显得那个抚摸的青年,其挺立的身形仿若青石。
只是在猛然间,白感觉眼前之人的身体晃了下,遂将手搭于额际,眯起眼向着震动强烈的身后看去。
那一次回眸,即是瞧见一道身影,在血色中突兀变得僵直!
南奕非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此刻又被正面刺了一剑,势必是活不成的。
白眨眼看去,便是发现南奕非的右手,维持着出拳的姿势,看那朝向正是对准她小小的身姿。
倘若,没有那直接刺中的一剑,一条生命便是如风中之花般消散而去。
刺出那一剑的人,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
『白,记住,哪怕是在难以喘息的激.烈战斗中,你都要注意补刀!』
王晓乐如平常般说着话,如平常般淡淡而笑,只是眸底的冷意,已如冰水似的泛了上来。
南奕非自以为可以出其不意,能在王晓乐和白互相看着彼此的时候,就偷袭成功;
殊不知,某人的警惕性是极高的,除非真为谁而乱了方寸,不然绝不可能毫无防备。
眼见着南奕非身体缓缓倒下的一刻,王晓乐的身形依旧挺直,并垂眸盯着前方;
其所展露出来的笑意可称雍容,但在那漆黑的眼底,却是一片空漠,如不见绿茵的荒漠,寒冷而空旷。
身体倒地不起后,就变成为一具尸体。
从那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内部,一团跟魔法有着相近波动的透明物缓缓飘出,不知真相的还以为那是谁的灵魂。
『出来了?正好,你就去往更合适的主人的体内。』
王晓乐伸出手去,将那团透明物捏在手中。
虽然自打被捏住后,透明物本身并未束手就擒,而是爆发出一阵强烈波动;
可是到了最后,它也没能挣脱控制,依旧是没有悬念地被王晓乐拿捏着,然后给塞入到白的体内。
当那团透明物、通过躯干进入到体内的瞬间,白便是产生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和之前变得不同了。
『那团东西就是禁咒,弱者得到它,都能和我打上几个回合;那股力量在进入到白的身体后,肯定也能为你派上用场!』
王晓乐不是把禁咒留给自己,而是赠送给了白。
这一做法的用意,主要是他考虑到在失去武器后,白就不剩下多少力量的现实;
没有武器,就可能遇到生命层面的危险;
有关以上这一点,王晓乐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避免,今天之前都还没什么办法,直到南奕非送上门来......
南奕非死了,那些喽啰们则及时地溜之大吉,逃跑速度能令兔子为之汗颜。
该死的人死了,该走的两个人却在之后,被返回的夏莉告知:
『我们不用离开,我已经跟那个识相的城主打过招呼了,他今后绝对会认清身份,绝不敢再做出些出格的举动。』
王晓乐想来,十有八九是城主被夏莉打败,然后遭到了威胁;
看来,在攸关性命的生死关头,城主还是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主动地做出过一些承诺。
弱者的承诺往往更加可信,王晓乐忽地意识到:
似乎,自己和白不用立刻搬到下一个地方去。
于是,一行三人,继续在城里住了下去。
虽然自那活动身体的一日过后,人鱼小姐姐看着三人的眼神,比起过去徒增一抹畏惧,可总归还能继续接待这些客人。
又过了几日,在王晓乐和白相识的第十五天,自“灭灾会”而来的联络人,在私下里和白见上了面。
联络人仅仅传达出一个讯息:
『会长说了,任务取消!反正委托人也死了,这件事再无第三方知道,只当是任务从未存在过。』
任务不再是任务了,肩负在白身上的重担和压力,在这一刻彻底丧失。
同时丧失的,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若不维持刺客的身份,她也无法维持和“大哥哥”之间的关系。
当王晓乐不再是白的目标,那么,这两人也就没有了继续见面的必要。
这是个好消息吗?
好与不好,谁又知道呢。
联络人在不久后离开了,而白同样知道:
恐怕,自己该到了回到妈妈身边的时候。
以往回家之前,白的心情足以用“欢欣雀跃”来形容,如今不知怎的,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悲苦。
同一天的晚上,白待在与旅馆相连的庭院里。
这里原是旅馆老板所偶然来到的地方,只不过如今正是夜晚,正到了需要忙碌的时刻;
再加上,客人们也不喜欢来到这里,所以如今在这个地方,仅有一道身影孤立着。
本应孤立、本该是孤独的才对......
院中的鲜花开得正好,只是忽被一阵风吹动,拂下簌簌花瓣,每一瓣都变幻如蝶,素白和漆黑交替晃动;
无数花瓣落下,便凌乱如无数只夜蝶纷飞;
在天穹星辰的闪烁与漆黑夜空的交替中,白呆呆地只顾抬头看着,神色已是茫然。
其实,白并不了解:
在那个联络人和她交流的时候,王晓乐就在暗处偷偷听着,两人均是未发现他。
现如今,那个偷听的人进入了庭院。
他的眸光渐渐凝结,缓缓地眯了起来,身子向前倾着,沉沉问道:
『你要走了是吗?』
白短短的眉挑毛了一挑,终于将眸光投到他的面庞上;
白浅浅的笑意如泉水般倾下,看似温柔,却带来近乎冰凉的冲击力道。
他知道,也清楚白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冷漠;
可饶是如此,他的心底,依旧感触到万分的冰寒。
白那漂亮的瞳孔瞬时收缩了一下,却很快抹去受伤的神色,轻轻笑道:
『是。』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不走行不行?』
这一次,白没有再给出言语层面的回答,仅仅在返过身后,小幅度地摇着头。
夜风掠过,他因不注意修剪而变得很长的长发,咻然间散乱披下,随风乱舞;
那张苍白的面容依旧显得雍容俊雅,只是声音低沉,忧郁到落寞无奈。
白体会到了这份落寞,却强忍着没有回头,只认为这样就可以逃避。
可是呀,白却未能料到,下一刻,王晓乐将她紧紧拥住的举动。
没等白反应过来,她便已被控制着转过身来,而后柔软的双唇已骤然吻来。
他抱紧她的头,舌头深深纠缠、探索,要将怀中小巧的人儿,给整个溶化吞噬。
白脑中轰地一响,整个人都似蒸腾起来一般,炽热地飘起于云端;
犹似深邃的夜中,瞬间铺开了绚丽奔放的云蒸霞蔚。
就连当事人亦未曾想到,不曾了解自己主动的一面;
一次缠.绵的热吻袭来,白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她唯一的意识,就是回应、接受、沉浸。
两个人的唇齿相依,居然也可以这么快乐,快乐得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悸。
他自接吻中呢喃着,紧抱着怀中的女孩,几乎将她的肩头捏得发痛起来。
她几乎给他按得透不过气来,却感到了一丝高兴;
这一刻,连着轻微的疼痛,亦是如此地愉悦人心!
他的唇好冷,冷得让白为此担忧;
也很柔软,柔软得让那颗心微微颤动。
唇瓣抚.弄起嘴唇,薄凉的唇开始变得温热,一丝温柔在他的指间游移,转移至指下柔软的肌肤上面;
旋即,那对让人沉醉的黑眸凝住白,更为亲密地拉近着距离。
唇与唇相触,并无什么热烈酣畅,彼此的柔软只是温柔地厮磨、缠绵、浸润;
恰似春日里绵绵的细雨,一点一滴,缓慢而深沉地沁往对方。
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满心惊惶地抱住白;
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终于让他失控,让两个人紧紧相拥。
他紧紧抱住她,将她拥倒在满是落花的茵茵草地上,惊慌失措地吻着她,用尽力气地吻着她,
用力搂着那娇小的骨架,几乎要将她揉入到自身的骨血之中......
情意渐浓之时,他突然感到心脏位置的坚硬,犹如是有什么硬物顶在上面。
他稍稍松开那位女孩,垂头盯着自己的身前,随即发现真相,不由得苦涩一笑。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说不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现如今,在他心脏部位的前端,匕首抵于其上。
匕首本身并未离鞘,却无人能够保证,说那抹锐利一定不会脱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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