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相见前夜，渔港之灾

“大小姐，所以……这是为什么啊？”

——嗯哼？

“明明我们的棋艺水准是一样的，你背过什么棋谱，就相当于我也背过了，你会的技巧我也都会……为什么你就能够轻松破解迷局，我却差点就走火入魔。”

——那凭什么你就能修真耍剑，我还得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殷盈儿那边没好气地反驳了过来。

清爽的夜风当中，苏姝正坐在潇湘剑上，向着东北方向全速行进。

眼下她距离雪莲城只剩下了四百里左右的距离，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能抵达。

在确定摆脱了危机后，苏姝便也恢复了懒散、轻佻的模样，打了个哈欠道：“唔，那到时候我们去传说中的蓬莱岛，多弄些百年何首乌、千年人参、王母蟠桃之类的过来，给你喂个十年八载，应该能改善你的体质……”

——哼，就算你给我喂再多的经验，这具花瓶身体也没法升级的啦。

苏姝眨了眨眼睛：“然后，到时候我再想一门剑法出来，就像‘玉女剑法’一样，可以双剑合璧的那种……我们就可以合体了哦！”

——喂，你这个痴汉萝莉够了啊！

“是‘痴.女’萝莉啦。”

苏姝故作正经地纠正了一遍，便又忍不住调戏道：“傻白甜，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你满心期待的本萝莉，踩着七色彩云过去接你啦……”

——笨……笨，笨笨蛋，我的意中人才不是你这样的呢……

“咦？刚才我好像没有提到‘意中人’这个词吧？”

这个时候，殷盈儿的俏脸红得相当厉害。

——但是，你明明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就不能算数，这不是我们的默契吗？”

——就算我想，我也实在是没法和你这个成天想着和自己、和自己……的变态萝莉保持默契啊！

殷盈儿此时的情绪分明有些抓狂。

——哼，我要屏蔽你了！再见……

“屏蔽”顾名思义，就是指殷盈儿单方面地拒绝接受苏姝的信息。

但殷盈儿并无法阻止苏姝继续从她这边获取信息，窥探着她的状态以及所思所想。

因此深夜的闺房之中，少女的眸中映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用了很长时间，才让羞耻而混乱的心绪平息下来，轻咬着嘴唇说道：“苏姝，我知道你肯定无法理解这种情感的。就算我们同属于一个灵魂，彼此的地位也是不公平的。处于被动地位的我，就像影子一样，而影子只有依附他物才能成形……”

这番话，毫无疑问是说给苏姝听的。

似乎由于此时的殷盈儿听不到苏姝的回应，她反而是比先前更坦率了一些：“抱歉呢，你都能觉察的吧？我……好像有些犹豫了。”

听到了殷盈儿的心声，苏姝这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忽地气鼓鼓地说道：“哼，我可是赶了十三天的路，万里迢迢赶来救你的，还特地做了一套Cosplay用的水手服。虽说为了防止乱发福利目前还不能穿……这个时候说犹豫什么的，我要生气了！”

“干脆……把全身心都交给我吧！”

“……到时候我会好好调.教你的，就连自信那份一起！”

相比殷盈儿天生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性格，显然苏姝这边的意志要坚定多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向着目标去达成。

没过多久，殷盈儿就怀着复杂的心情睡着了。

苏姝这边，则是借着星光辨别方向，独自一人在清凉的夜色下向北飞行。

在她的下方，海潮规律地拍打着蜿蜒的海岸，偶尔能看到指引方向的灯塔矗立在岸边，为迟迟归港的渔船指引方向。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夜空上的那一轮半月愈发晶莹明亮，苏姝的心境也变得空灵透彻了许多。她维持着御剑的那一部分心神，正打算闭上眼睛稍作歇息，却忽觉视野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火光在闪动。

苏姝飞到近处，发现前方是一处有着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港，似乎正受到什么敌人的攻击，四处都燃着熊熊的烈火，杀喊以及恸哭之声正从中传来。

苏姝抿紧了嘴唇，决定下去看看情况。

纵身从潇湘剑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到了某处战斗正激烈的街道之处。

才刚落地，苏姝就看到前方有一位披着灰色兽皮甲，手持圆盾与弯刀，状势野蛮人的家伙发愣地朝这边看来，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然后，便见反应过来的野蛮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兴奋地大喊着什么，挥动着弯刀朝她这边奔了过来。

在野蛮人冲到自己面前之前，苏姝迅速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景象，便确认了状况——

这群正在劫掠渔村的人，应该是臭名昭著的北海海盗。

灰色兽皮甲，圆盾与弯刀，是他们的标志性装备。

据说最初是一群遭到了外域某个国家的流放，坐船只迁徙过来的罪犯。他们隐藏在北海绵连数千里的岛礁区域，修筑了港口和驻地，以渔猎和出海劫掠为生……九州上滨海的数个国家常年为其所害，虽多次派水师进行剿灭，但每隔一段时间就必定会死灰复燃。

当这些盗匪成势之时，甚至能聚集数万之众，攻打城池。

就连宁国东部的重镇雪莲城，都曾经被登岸的盗匪侵扰过。

而现下，在苏姝的周围，躺着许多无辜百姓的尸体，其中有老人也有小孩，熊熊火光下刺眼的血迹在地上流淌了一大片，年轻的女性在绝望的哭喊着声中被盗匪掳走……至于剩下还在抵抗的渔民们，则是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苏姝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沉重。

没错，这个世界上，也一直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惨剧呢。

这些盗匪……视人命如草芥，杀戮无道，死不足惜。

如是想着，苏姝让自己狠下了心来，默念剑诀，驱使着从天而降的潇湘剑，在不大的渔村里面疾驰了一圈。飞剑所及之处，摧甲破刃，血光飞溅……仅仅在瞬息之间，潇湘剑就完成了使命，回到了苏姝的手中。

晶莹的剑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滴血渍。

先前那觊觎苏姝美色的盗匪跑到女孩的面前，才觉察到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他疑惑地往周围望了一圈，发现附近的同伴都倒在了地上，他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只觉胸口处一片冰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此间总计五十七名北海海盗，死在了苏姝的剑下。

这是她下山之前，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犯下的“罪孽”。

如果说，苏姝先前杀死幽魇轩弟子符元青是迫不得已的话，刚才眨眼间就剥夺了这么多人生存的权利，是她主动做出的选择。

此间愈发浓郁的血腥味，让苏姝的胃中涌起了强烈的恶心之感，她往周围环视了一圈，发现还有不少受伤等待救治的幸存渔民。

但是，抱歉……

在心底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苏姝再次跨上了飞剑，往雪莲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却不知为何，在见到这群正在烧杀抢掠的海盗后，苏姝不仅是心情沉重压抑，隐隐间还冒出了某股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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