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三幕：海的女儿（14）——曾经

当时的冰姬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人鱼，和其他人鱼一样，她也会来到人间。

那时的冰姬和现在的姬子一样，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人类世界，但是很不幸，她遇到了捕鱼队，挣脱渔网的过程中弄伤了尾巴。

冰姬在挣脱渔网后精疲力尽地游到了一块礁石上，正准备给自己疗伤时看见一艘小渔船向自己驶来，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少女。

是来抓自己的人类。这是冰姬在看见这艘船后的第一反应，她立刻将海水凝固为冰锥，把渔船打翻，船上的少女也掉到了海里，但是少女依旧继续向冰姬游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人类，你不要靠近我！”又一根冰锥刺向少女，但是仅仅是擦过少女的脸颊，落入海中。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少女游到了礁石旁，坐在冰姬身旁，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打开，是用塑料袋装起来的绷带和一些药。

冰姬就这样看着少女给她包扎伤口，她的手里握着一根冰锥，只要少女做出伤害她的行为，这根冰锥会毫不犹豫地刺进少女的心脏。

事实证明冰姬想多了，少女很认真地给冰姬包扎着伤口，最后还用绷带打了个蝴蝶结。

“完成啦！”少女将冰姬的尾巴松开，微笑地看着冰姬。

冰姬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眼自己尾巴上的蝴蝶结，思考着这东西是什么玩意。

“你为什么帮我？”冰姬冷声问道。

“因为你受伤了啊。”少女很诚实地回答道。

“但是我不是人类！”

“我知道啊，你人鱼。”少女换了个姿势坐在冰姬身旁，她双手抱着腿，看着大海，“人鱼的传说我可是从小听到大呢，没想到我居然遇上了真正的人鱼。”

“所以你还是要抓我吗？”冰姬手里又出现了一根冰锥。

“我不会哦，”少女摇了摇头，“但是以我们天命教国那些疯狂的科学家来看，大概是会把你拿去做实验吧。”

“所以你帮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仅仅是想要帮你而已。”少女苦笑着说道，“我的父亲就是天命教国的科学家之一，他的那些实验用‘惨无人道’来形容都不够，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以我自己现在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偷偷地帮那些实验体疗伤，至少让他们能够减轻一点点痛苦。”

“但是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接受实验的时间更多。”冰姬将这个事实说出来。

“是啊，”少女点了点头，“所以我后来放弃了，我听了一个实验体的话，不再帮助他们，而是去帮助其他人。”

“所以这就是你帮我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吧。”

“人类见到传说中的人鱼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尖叫吗？”冰姬疑惑不解地地问道。

“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呢，但是我看见了尾巴上的伤口，就立刻过来了，但是……”少女看了眼被打翻的船。

“呃……抱歉……”冰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了，我听说人鱼的歌声很好听，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少女期待地看着冰姬。

“那，那就当是你帮我的报酬了！”冰姬清了清嗓子，选了一首自己会的歌来演唱。

歌声空灵婉转，犹如流水一般，温柔的嗓音同时也能够让人感到大海的辽阔，海鸥的鸣叫有如和声，为冰姬的歌声又添了一份宁静。

“啪啪啪啪——！”在冰姬唱完后少女为她鼓掌，冰姬也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

“人鱼的歌声果然很好听呢。”少女看着有点害羞的冰姬说道。

“那当然！”冰姬流批地叉着腰。

“对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人类的一些事情？”少女想了想说道。

“好好好！”冰姬使劲地点头。

少女为冰姬讲述着人类的许多奇闻异事，冰姬也听得入神。

“真羡慕人类啊……活在那么好的世界上……”冰姬羡慕地说道。

“我才羡慕你们人鱼，生活在海里，远离这个世界，被大海保护着，无忧无虑的……”少女起身，拍了拍衣服，“好了，我也该走了，再见咯。”

“扑通！”少女跳进海里，游到了船边，将船扶正坐上去，最后对着冰姬挥了挥手，划着船慢慢离开。

冰姬目送着少女离开这里，快要看不见少女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声喊道：“我的名字是冰姬！你不要忘了！”

小船最后消失在被夕阳侵染的地平线上，冰姬也游进了海里。

——

少女回到了家中。

“爸爸，我回来了。”少女不复之前对冰姬的那种温柔，而是仿佛在看仇人一样看着家中的男人。

“我亲爱的女儿，欢迎回来。”男人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走到了少女旁边，“那个人是不是人鱼？”

“是。但是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逃跑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高举着双手，颤抖着走到了一堆资料旁，“终于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男人仿佛是疯了一般，看着资料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和自己热恋中的情人：“终于出现了，只要找到了传说中寿命极长的人鱼作为实验体，我一定可以研究出让人类长生不老的药！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活着，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科学！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看着已经疯了的父亲，握紧的双手松开，无力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少女坐在墙角，即使隔着一堵墙，她也依旧能够听见自己父亲疯狂的笑声。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仿佛魔障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是的，少女的父亲在海边的手下说看见了人鱼，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命令自己的女儿去寻找人鱼，结果女儿并没有让自己失望，果真找到了人鱼，即使已经“逃走”。

少女知道人鱼落入自己的父亲手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就欺骗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她也知道父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将人鱼抓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冰姬……”

少女捂着脸，低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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