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就是妳吃瘪的全部经过?”
放了手里的筷子,这是任桓之在听完讲解后立即脱口而出的感想。
由于这番话语明显不经过大脑,因此被戳到痛处的那位银发女生,顿时恼羞成怒地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同时还带点迁怒的成分在。
但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似乎牵扯到另一条受伤的腿,对方顿时被痛得龇牙咧嘴。
任桓之见状颇有些无语,只好小声提醒对方,既然有伤在身就别太激动了。
此刻和任桓之缩在医院食堂角落、坐于他对面一起用餐的,是一名光用靓丽已然不足以形容的堪称女神级别的漂亮姑娘。
最吸引他人目光的绝对是那头耀眼夺目的银发。
首先看到那头足以媲美钻石的秀发,许多人直接便被惊艳得无视其他一切。
那头银发的存在感就是有如此的压倒性,每一根发丝都宛若是剔透的水晶凝结成细长的一缕。
但这并不意味对方值得惊叹的就只有那梦幻般的发色了。
银发少女顶着一张十分罕见的北欧风格的面容,令人联想到老欧洲的贵族名媛。
但又不同于传统的欧洲面孔,其中还融入了一丝东方特有的韵味,将整张脸蛋的线条勾勒得更加柔和、纤细,越看越觉得十分有韵味。
介于可爱与美丽之间的独特气质,是这名唤为“银狼”的女生身上最为令人沉醉的地方。
虽然身材相较于惊艳无比的容貌与气质,显得略微寒酸了点。
但倘若要随机抓过几名路人为其打分,想必十个人里面有十个都会给出满分的评价。
而正是这样颜值足以碾压一片校花的银发姑娘,此刻却颇有些自毁形象,面容些许地扭曲、红着一双眼反复重重敲击着桌面,嘴里还不断泄出对某人憎恶的嘶哑吼声。
“还、还不是因为那个‘鬣狗’!?都怪她啊————!”
虽然任桓之好心地想再提醒一下,但因为被气得不行的“银狼”看上去不这般发泄内心的愤懑、好像便会积郁成疾的样子,于是也就不好再横生干涉了。
只是见到对方由于动作激烈再度扯到伤口、因而被痛得脸色铁青时,他亦是只能报以一声苦笑。
其实某种程度上,任桓之很能理解“银狼”的心情。
毕竟本着必胜的念头,叫上了六、七个人一起围剿早已看不顺眼很久的敌人,结果依然遭到惨败、被华丽丽的的反杀还顺带着打伤了一条腿......这件事如果放到任桓之身上,他觉得自己同样也会像“银狼”这样愤愤不平上很久。
以及觉得受到这般耻辱的自己太过丢脸了。
不过那家伙居然有这么强啊......面对那么多高级战力的围殴还能全身而退这件事,则是重新刷新了任桓之对“鬣狗”的印象。
相较于“银狼”的失败,他确实更加关注于“鬣狗”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恐怖实力。
任桓之同“银狼”齐鹿白的重逢是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前。
而且两人的这次重逢,几乎是以一场双方都认为是过分的玩笑作为开场的。
当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来到任桓之病房前的“银狼”与他“巧遇”,并跟着理解到自己即将同一名男生共同度过接下来的住院时光后,她会诧异得花容失色、以及在之后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抗拒,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这对于任桓之来说,同样也是个无比意外的消息。
只是“银狼”将事情闹到了今晚值班的护士————中途还是由任桓之好心搀扶着走路的,医院如今剩下的病床只有这一张、您爱住不住,或者说别无选择————结果却被这么告知后,银发姑娘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了。
当时“银狼”扭头投向任桓之的目光,骇人得简直就像要立即一口吞了他。
后者无语地耸耸肩,想表达自己也很无辜。
纵然有千百个不情愿。但考虑到病还是要医治的,因此“银狼”小姐只能赌着这口气,选择折身回到病房将自己的病床铺设好。
当然了,在这过程中,同样也少不了任桓之的帮助。
毕竟腿脚不便对“银狼”带来的不便挺大,加之她好像也只有一人的样子,因此任桓之便代劳主动帮她搞定了一切。
兴许是这番善意的举止博取了对方的些许好感,“银狼”在终于冷静下来后,别过头细弱蚊声的嘀咕了一句“感谢”。
“不客气。”
考虑到双方这才第二次正式见面,对方这种面对陌生人的态度完全情有可原。
可就算两人相当熟稔了,和同龄男生待在同一个房间这点,对于一般女生而言也是件不太能够接受下来的事情......真是的,看来自己短暂的住院生活会横生枝节的样子。
任桓之挠挠头,无奈地想到。
捂着受伤的腿、坐在相隔不远的病床上歇了快半分钟后,“银狼”终于主动向这边搭话了。
对方首先询问的果然是关于任桓之为何也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疑惑。
“我记得你入学才一周不到吧......这么快就被人送进医院了?”
“银狼”神情费解地用指尖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唇,若有所思。
“不对,按照常识来讲......这确实是挺正常的速度了。”
————这到底是哪来的常识哦?破军独此一家的吗?真正可怕的是“银狼”小姐妳这种错误的思维观念、和习以为常的口吻啊!
任桓之闻言瞬间翻了翻白眼,对方的那番态度令他无语万分。
但他还是“热心”地解答了“银狼”的疑问,一脸残念的指了指自己绑着绷带的腹部。
“因为被人捅了一刀,所以就住院了。”
还真是相当简洁明了的解释,语气云淡风轻到甚至连本人都产生“啊,原来我可以这么轻松地将如此倒霉的事情讲出来啊”的感想。
“居然动刀子什么的......简直是破军的耻辱啊。”
攥紧了病号服的衣角,“银狼”不知为何摆出严肃的神情来。
“在我们的圈子了里,这种人被鄙视的程度仅此于叛徒......教你一个小技巧吧,任桓之,提前在自己衣服下塞本书,能很好的降低刀子带来的伤害。”
“......”
不,就算妳用这种“怎么样?很厉害吧”的表情看向我,我也是不会“这个点子真棒啊”地发出惊叹的
再说了关注点就错了吧,别以下次我还会被人拿刀子捅为前提啊!
任桓之再度确信了破军这群女生的脑回路,似乎都在那种打架斗殴才是第一要务的氛围的影响下,变得相当奇怪了。
后续“银狼”也没追问究竟是谁捅伤了任桓之,似乎在她看来这不是重要的事情。
在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后,中途发生了一道插曲。
简单来说,就是被任桓之指使去买夜宵的学妹惠惠,拎着打包好的炒河粉闪亮登场了。
很有朝气地挥臂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继续扯着大嗓门瞎咋呼的惠惠,在瞧见病房里突然多出的那一位银发姑娘后,整个人当场有些惊掉了下巴。
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尖叫出来,惠惠及时捂住了嘴巴。
但即便如此,那对眼睛里透露出的“我想知道,我很好奇”的情绪,依旧强烈到让任桓之不禁怀疑对方下一秒便会从眼睛里射出光线的程度。
他捂着脑袋,只好简略解释了一下自己会同“银狼”身处一间病房的前因后果。
“这是你的学妹?长得还挺可爱的啊。”
而不明就里的“银狼”简单地瞅了眼惠惠,随口说道。
任桓之残念的回头,心说那是妳还不知道这家伙的糟糕性格,等着看吧,接下来这家伙马上就要吵得妳更正看法了。
“嗯......惠惠觉得,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的一种吧。”
然而,这回的惠惠可谓彻底出乎了任桓之的意料,了解了原委的她居然没有进一步地作妖。
简单的评价了一句后的惠惠跳着小步子,将带来的夜宵捎到了床头柜上,最后也就
是提醒了任桓之一番要安心养伤。
这就没了。接下来就是拍拍小手表示不对多做打扰了。
————这很有些反常啊。
任桓之甚至想直接开口反问“妳不是真正的惠惠吧”。
“哎呀,学长为什么要摆出那副提防惠惠会搞事的表情呢?身为可爱又体贴的学妹,惠惠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好吗?”
瞧着任桓之欲言又止的模样,披着白袍子的小学妹双手叉腰无奈地摇头叹气道。
“优秀的学妹,要有着能迅速判断何时该出手调节气氛的眼力劲,可不是单纯无时无刻耍宝就能达到及格线的。而现在很明显,不是能继续打扰学长的时刻。”
说罢还瞥了眼一旁歪头不明就里的“银狼”,显然在意有所指。
她又稍稍靠近了些,刻意放低了音量开口:“难得的机会可是要好好把握啊,学长。在大战略方面同这位高三的核心人物搞好关系......可是对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呢。”
说完又朝任桓之挤眉弄眼了几秒,这让后者刚感慨到“没错,这并非假冒货”。
“但是归根结底,也有惠惠本身就有事要忙、因此无暇顾及这个因素在......但截止目前为止,这件事还是要对学长保密的,还请不要擅自打听女生的小秘密哦?”
“......不,谁会对那些有兴趣啊。”
“是吗?可惠惠觉得那样的结论下得太过武断了哦?”
女孩嘿嘿一笑,接着攥着袖口挥动胳膊向任桓之打招呼告别。
“回去的路上小心......啊,夜宵的钱还没给......”
“不用了啦,帮助学长跑腿可是学妹的义务所在,怎么好意思要钱呢?”
从病房的门后探出上半身,惠惠歪着脑袋频频晃动着指尖。
“但真心话其实是,如果可以的话,惠惠更期待学长下次能借着这个理由、主动来
约惠惠吃饭呢......啊,刚才那句惠惠觉得在学妹语录里得分很高哟!”
最后捂着嘴“噗嗤”地俏皮一笑,从视野里溜走的学妹最后留下的的是一抹短发划过的残影。
任桓之瞥了眼隐约冒着热气、还热乎着的塑料袋里装着的夜宵,挠挠头最后苦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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