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说我对齐萱宅邸的观感,除了豪华以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词汇了,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寂寞的感觉吧,我是说,尽管这座宅邸到处都被黑衣人环绕着,但不管是人语声,还是其他由任何一种动物可以发出的声音都听不见,我有时候行走在这座大庄园里的时候,甚至疑心是否整座宅邸其实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是不远处巡视的黑衣人,还有姐姐以及齐萱,都不过是我想象出的幻影呢?
我们现在来到比邻于商店街与住宅区的狭窄街道,方慧绪只是朝左右看了看,信心满满的再次朝前迈步,我觉得她一定能够找到王虎沉在哪儿,哪怕仅仅凭借着这股决不放弃的骨气也行。
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上,每隔十几米就竖立着一盏路灯,但无一不显得破旧不堪,令我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够继续工作,我觉得如果再仔细看一看它们的样子,甚至能在他们的灯盏背后找到横结的蜘蛛网。
然后我们停在一幢独立的门户前,大门上挂着名牌,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其中之一便是王虎沉。
“想必就是这里了。”
方慧绪点点头,按动墙壁上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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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我在齐萱宅邸生活的感受,我并不觉得那有多么艰难以至于寸步难行,虽然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越久,便越能感受到我离过去生活的距离越远,但这并不是无法忍受的,还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境地,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不管如何,我的房间的床的柔软度真是太神奇了,还有沙发的舒适度也让我惊讶,不仅如此,我的房间里甚至堆砌了大量的游戏,让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受宠若惊,没有想到齐萱为我思考得这样细致——她不会是想要收买我吧?但究竟要收买我做什么呢?
我是说,在这段时间里,我在这里生活得真的很开心,尽管会突然喘不过气,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感到孤独,也没有王虎沉对我大呼小叫,但王虎沉本来就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我早就该知道这件事的。
现在门被打开了,来应我们的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面容已经衰老,双鬓雪白头发则黑白混杂乱糟糟一团,但依然能从这幅面貌中依稀辨认出男人年轻时必然是个英俊的人。
“我们来这里找王虎沉,请问她在这里吗?”方慧绪问男人。
“王……虎……沉?”男人满身都是酒气,他仿佛在费力的思考着什么,他在想些什么?我看见他穿着破旧的羊毛衫,眼袋耷拉着,让人觉得他仿佛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活着,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他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但我觉得愤怒起来,看着这个男人的样子,我觉得愤怒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王虎沉的亲人,或许正是王虎沉的父亲,他在王虎沉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里毫无建树,我没有看到警察出动来找王虎沉,或是在街道上看见哪里贴着王虎沉的寻人启事,而且他不像我,我几乎了无牵挂,除了姐姐,但姐姐是个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人,所以我能够任由自己堕落到随便一个地方去,但这个男人不行,因为他有个女儿,他有个这么漂亮,善良,多愁善感,会因为自己看起来比年龄幼稚而感到担忧的可爱的女儿,他怎么可以任由自己堕落呢?
他有责任去保护他的女儿呀?
“介意我们进去找他吗?”
方慧绪问男人,但男人只是茫然的看着我们,不说话也不回答,他像是搞不清楚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搞不清楚眼前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慧绪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闪避过男人的身体,从另一边进入了这座房屋。
我回头看男人的时候,他依然站在门口,没有朝我们看来,也没有赶我们出去的意思,他只是站在门口,继续朝门外看,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一样。
方慧绪看着房间里的事物,发霉的沙发,破旧的电灯,被披上白布的茶几,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大概没有想到王虎沉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方慧绪。
“或许王虎沉不在这里,但总归要找一找,我们分头行动,我去二楼,你在一楼找。”
我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们在楼梯口分道扬镳,我看着连接客厅与后院的玻璃门心里想着,王虎沉你在哪里呀?
我们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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