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陷入迷失的状态里,而且感到迷失的时间点我也不能确切的知道,因为那玩意儿来得毫无规律,可能上一刻我还在同孙雯雯快乐地在部室里聊天,下一刻就恍然若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降临在我身上的状态频繁得令我恐惧,但我又不能好好地驾驭它们,只能仍由事态发展。
奇怪的事情是,每当我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究竟我失去了什么东西,只有那种懊悔的感受残留在心中。
好了,现在我已经把厨房和后院都找过了,这里除了满地的灰尘和破旧的家具什么也没有,我站在客厅的显像管电视前看向通往车库的门,觉得自己要到车库去看一看。
我走过沾满灰尘和一大块污渍的的地毯,越过沙发打开车库门朝里看,里面停放着一辆红色的轿车,但同样被灰尘蒙上岁月的痕迹,前视镜有一大片裂纹,我蹑手蹑脚的进入车库,用食指轻轻划过车身,在被我划过的地方露出了鲜艳的颜色,我的手指也无可避满的染上了漆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想,我只是很难抗拒充满岁月感的物品的诱惑吧。
在齐萱的宅邸里,我无聊的时候喜欢去后院的仓库,里面摆放着五花八门的东西,譬如从古代传下来的画作,福特牌的汽车。
我抬起头看着车库墙壁上的货架,上面摆着的尽是不知名的零件,还有一些破旧的奖杯,他们都歪斜地堆积在那里,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看来王虎沉也不在这里,我想着,我得上楼去找方慧绪,看看她有没有收获。
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大概就离我不远,一声很轻很轻的呻吟声传过来。我猛地回忆起在我罹患感冒的时候,王虎沉在我身边醒来,她发出的也是这样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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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听到王虎沉的声音了吗?”方慧绪站在我身边问我,她一边注视着车库一边煞有介事的摩挲着下巴。
“嗯,我想是这样,大概……”
被这样询问的我也有了点不确定,因为那声音再没有响起过第二次,说不定只是我的幻听,那么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幻听呢?难道是我过于思念王虎沉的原因?
“我再去问问外面的那个男人,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陆君请继续找人。”
方慧绪说完便走出了车库,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车库里,我看着四周的事物,能够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还能在哪里呢?而如果她真的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出来与我们相认?难道她躲在一个我们永远也无法触摸的闭锁空间里,看着我们寻找她的样子正在笑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对她说道说道,不让她请我和方慧绪在那家很好吃的拉面店里大吃一顿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目光从货架上的奖杯落到破旧的轿车上,再从轿车转移到靠放在墙角的洗衣机。
我从车库门口朝里走,尽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漫无目的的想到洗衣机那里看一看,我是说,那洗衣机的款式我从来没有见过,让我以为它说不定是从八十年代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甚至让我有一丝感动。
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我经过轿车的时候,再次听见一声轻轻的呻吟,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清晰,我听得见这声音里的虚弱与绝望,我听得见这声音——这的的确确是王虎沉。
可她在哪儿?
我茫然的左右四顾,心脏剧烈的震动起来。
不可能……我想着,不可能呀……
我看着破旧的轿车,我看着车尾的后备箱,那里被牢牢的锁上了。
“陆,陆君,你在干什么呀?”
方慧绪大概是问完男人回来,她惊讶的看着我用在车库里找到的撬棍奋力想要撬开轿车的后备箱,我没有余力回答她,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然后随着“嘭”的声音,后备箱被打开了。
我站在原地,觉得不可置信,动弹不得。
名为王虎沉的少女此刻正蜷曲着身子躺在后备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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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呀?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姐姐看的报纸上写着青少年集群在电车站用棒球棒袭击行人的新闻,除此之外还有未成年父母因为嫌弃婴儿吵闹喂毒*品的新闻,我看着这些只觉得不敢相信。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你早应该明白这一点的。”姐姐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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