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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五)

神奇的事情……我想,这当然是神奇的事情,如果仅仅从结果论来说,我恨不得要握住那两个穿着红色应援服的人的手——他们支持的究竟是哪一只球队呀?——好好的感谢一下他们,我得说,如果不是他们在那个车站里的行为,或许我的身边就永远不会坐着一个只穿着泳衣的漂亮女孩了,这样的话,在许多个放学后的日子里,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的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所以,陆你遇到了伤心的事情吗?”

“这倒没有,我想这一次是你的直觉出错了,我何止不觉得伤心,我甚至觉得高兴,因为学园祭不久就要来了,我甚至还要和我梦中的女神一起表演话剧,这对我来说是何等庞大的幸福呀?你知道这份幸福的感受吗?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真希望可以邀请你一起感受一下,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到我的幸福里来,你觉得这可以吗?如果这不会造成对你的冒犯的话。”

我觉得我大概是说出了这段话的,至少我确定自己的嘴唇肯定是动过的,而且我也没有一直盯着段月的胸部看,尽管那里依然是湿润的,而且还有水滴下来。

“话剧?”段月歪着脑袋看我,“陆君要在这次学园祭上表演话剧?”

没错,就是这样,正确答案。

“觉得奇怪吗?”

“不……”段月摇摇头,“我只是在想陆站在舞台上会是什么样子,嗯……有些难以想象呢。”

“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误会,我觉得你能够站在舞台上这件事很棒,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我也很期待你穿着戏服念台词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段月皱了皱眉,像是在心底试图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抱歉,忘了我的话吧。”她说,“陆君是在什么时候的什么地方表演啊,我也去为你捧场,在这之前,如果有需要的话,也能随时来找我帮忙,谁叫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呢?”

我们默契了坐了一会儿,看着泳池的水波,像以往那样聊了些毫无意义的话,随着时间流逝,段月再次把护目镜戴上,她像猫那样把脖子靠过来像是想要拥抱我那样碰了我的脖子一下,但是没有动用手臂,她很快离开我的身体,最后朝我道别,笑了一下,转身像美人鱼那样跳进了泳池,我看着这样的她,在泳池边上朝她挥手。

**

好了,现在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了,我本来准备乘上学校门口的巴士的,但在巴士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想,为什么呢?对啊,为什么呢?反正我都靠双脚走路回家那么久了,不至于只是因为换了地方住就连这习惯也放弃啊,没有必要嘛。我这样想着,其他人都乘上巴士了,他们一个个都越过我踩着阶梯上了巴士找到了座位坐上去,没有找到座位的就拉着吊环站着,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司机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判断我没有上车的意图,按了什么按钮,车门便在我眼前关上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至少那关上的车门帮我坚定了这份想法,我快速的退后几步以避开巴士开走后随之而来的尾气,但脑袋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事物,我心想那绝不是电线杆或是路灯,不只是因为我确定在这附近绝对没有这类公共设施,也因为我甚至能从那份柔软中感觉出温度来,我像小丑那样又滑稽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

“陆君,你也没来得及乘上巴士?”方慧绪站在我眼前,露出需得仔细观察才能看见的笑意。

而我在想的是什么呢?我在想我撞到的到底是她的哪一个地方,以及现在是否是一个道歉的好时机。

**

我们再次同行,走在夕阳西下的背景之中,我问方慧绪的班级在这次学园祭里准备举办什么活动,方慧绪回答我是执事咖啡馆。

“执事咖啡馆?”我重复了一遍。

“嗯,但服务人员不是由男生来做,而是交由女生,男生主要负责的是咖啡原料的采买和店面的设置,女生要穿上执事服为客人服务。”

“执事服呀……”我想了想,“那么方慧绪也会穿吗?”

“嘛……毕竟是班级活动,我想会吧。”方慧绪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道,“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这样要求过我,也没有人叫我工作,所以我想就算不参与也无所谓。”

“请您务必参加。”

“什么?”

“还请您……”我摆出诚挚的脸,用最诚挚的语气对她说,“务必参加这次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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