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表演顺利的完成了,出乎我意料的顺利完成了,班长在后台高兴的抱住了我,而我因为对她毫不熟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离开我的身体对我说你表演得真棒,我就对她笑了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表演得有多棒,在舞台上的一半时间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正贡献了出色表演的是孙雯雯,不管是她的泪水还是欢笑,都好像是真的一样,我甚至对她能够将演技锤炼到这种地步感到惊异不已——但同时也感到恐惧。我想,如果孙雯雯便是此刻对我表现出的友善态度也是演技的一环,我该怎么面对这个现实呢?
后台的许多人——大多数是我们班级的女生都向我们涌过来,她们说你们做得真棒,真令人感动,一名女生握住我的手说玫瑰王子一定能够嫁给蔷薇公主的,我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孙雯雯站在我身边,从头到尾都展露着温柔的笑容,她同那些女生们说话,时不时也用鼓励的眼神看向我,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此刻好像不在这里了,我不在这个地方,不在这个吵闹的封闭空间里,我此刻应该在外面,我应该坐在观众席上,那里才是我应该呆的位置,我还得和王虎沉谈一谈……
“我们得举办一场庆功宴才行。”有人说道,然后是群起的欢呼声。
我得……
我转过身,穿过包围着我们的人群。
“陆君,你要到哪里去?”
孙雯雯在喧哗的声音中向我问道。
“外面。”我说,“一会儿就回来。”
我通过靠近场边的安全通道一路走到观众席,此刻观众席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几乎所有人在看完这场话剧之后都离开了,只留下一些水瓶和空的零食袋,齐萱也不见了,连同她的黑衣人一起消失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方慧绪和段月也不在这里,我今天还没有看见过她们,她们真的来这里看我表演了吗?
我也找不到王虎沉,依旧留在这里的人只有寥寥两三个,其中还有一对正在热吻的情侣,没有一个人穿着连帽衫。
她们都到哪里去了啊?
我穿过走廊来到大门前,踏步走出去。
我眼前所见到的无处不是彩色纸片贴成的图案,长长的气球被折成各种奇怪的形状,离我不远处的墙壁上贴着亚里士多德的画像,画像下方写着“没有一个人能全面掌握真理。”
没有一个人能全面掌握真理。
真他妈的正确,我简直被这句话点醒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好像刚刚破壳而出第一眼见到世界的雏鸟,心里充满了感动。没有一个人能全面掌握真理,我想,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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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现在就回去吗?”
哪怕是齐萱已经是齐萱家主的现在,齐锋仍然使用着原来的称呼,这说明了什么呢?这是否说明比起现在,他更喜欢过去的时光,愿意活在过去的时光里,又或许他觉得,他侍奉的人在过去生活得远远比现在开心,所以尽力使她仍旧保留一丝对于过去的联系?
然而齐萱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她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马上就要走出校门,此时占据了她脑海的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像是她十二岁时非常喜欢的那个洋娃娃,因为被奶妈发现她在学习的时候也一刻不停的把它拿在手里,于是把那个洋娃娃扔掉了,那实在是没有理由,只能认为是无端的欺辱,再过去一些时日,她跟奶妈讨论起这件事,她问她为什么那个时候要把洋娃娃扔掉。
“这是你母亲的命令。”
“什么?”
奶妈说,“我是听从你母亲的命令这样做的,她说你作为齐家的继承人,不能对任何事情表现出喜爱的情绪,不能爱上任何东西。”
可那是什么意思呀?
齐萱也是在那一刻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期望远比父亲来的庞大,也更加病态,她一直念叨着为什么自己生下的不是男孩,她对齐萱说,你要为妈妈争气,要让妈妈抬起头来。
齐萱摇了摇脑袋。
“齐叔叔,我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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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疲惫的坐在中庭的长椅上,连戏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然而幸亏现在是学园祭,我并没有收获许多匪夷所思的视线。
我躺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天空,我想,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活动,我要在这段凝滞的时间里奋起直追,直到找到所有我需要找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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