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火之二十五

“呀吼！你还可以操控乌鸦啊！居然能用第一人称体验飞行的感觉，刺激！”

刚从教堂回来的伊斯毫不顾忌形象的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里大喊大叫，情绪十分亢奋。

这是一家老旧的店铺，装潢带着浓厚的复古风格，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物来营造气氛，就只是很单纯的一家小咖啡厅而已。

还没到中午，这家小店自然门可罗雀，如果不是唯一的员工兼店长已经进后厨忙活去了，伊斯的动作肯定会换来一个白眼。

“小姐，还请注意一下音量……我的以太能力不是用来当玩具的，能不能不要到处乱飞，去找找那几个要监视的人消失在哪里了不是更好吗？”

峰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在几分钟前把操控权交给自己的主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正在和一个陌生女性对话，然而因为伊斯飞得太低被他们察觉而导致前功尽弃。

“别嘛，让我再飞一会儿，我才懒得管那个男人和他的情妇，大不了明天再继续。”

“……杰尔好像和你说了那个是他的女儿吧。”

“她妻子二十年前就死了，哪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儿。”

伊斯临时中断了操控，把目光转向窗外被和熙日光照耀的街道。

峰呷了一小口杜松子酒，花费几秒钟细细品尝了一下那劣质的味道之后问：“他的妻子是克莱门汀氏的人，对吗？”

正在喝柠檬茶的伊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克制着自己，试图平息气管的不适感。

“是又怎样，和克莱门汀氏的女人联姻这种事，别说把那个男人逐出家门的德亨特氏，龙德施泰特和布列斯通的孩子哪个没混过克莱门汀的血？”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那就闭上嘴，我们在这儿修整一下。”

伊斯打断他的发言，不动声色的打算把自己的手帕折好藏起来。

但峰还是看见了，上面沾染了殷红的血。

“为什么不去治疗？这样多少能缓解症状。”

峰一把抓过伊斯的手，天鹅绒手帕的中心部分已经被红色染透了，一些粘腻的血液沾湿了少女的手心。“肺结核虽然算绝症，但如果配合医术，寿命至少能延长20年。”

伊斯并没有回答，只是把另一只手按在峰带着铁护手的手背上，一点点把他的手指扳开。

骑士因为长期执剑而布满老茧的指节最终还是失去了力量，从少女白皙的手腕滑落。

伊斯用眼睛平静的直视他，那目光充斥着令人难以理喻的意味，怨恨，不解和对命运的自暴自弃。

“你觉得他们会接纳我吗？接纳一个已经没用的病秧子？”

“你的姐姐会，是她亲自派我来协助你的，我本来是她的侍卫，但她刻意让我来顶替那两个凯勒尔家长推荐的‘专家’，就算其他人都不……”

“那你还真是接下了个烫手山芋。”伊斯嘲讽的微笑着。

“我已经和他们脱节了。和成为一个贵妇人的命运脱节了。你觉得我真的还想和那些毫无心机，三心二意，爱慕虚荣的贵族们混为一谈？用炭笔点美人痣，带着傻里傻气的假发，说话还得带着拖泥带水的儿化音？”

“我不需要那些，”伊斯斩钉截铁的用握成拳的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和他们不一样。”

峰不再多言，他只是静静的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我接到的指令是站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违背这个命令，请下指示吧。”

◇◇◇◇

可恶！太可恶了！这种破烂地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方才对罗施暴的男人大跨步的往前走着，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凸起，手臂的肌肉也因为情绪而膨胀开来。

“大人……”

“住嘴！”

他不耐烦的打断随从的话语，以他现在的心情状态，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一句劝说。

让人心浮气躁似的寒风狂吼着刮过他的脸，男人内心积攒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他从地上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砖，仿佛是在发泄自己怒火似的把它丢到某个巷口。

“咿啊！”

男人的情绪被短暂的打断了一下，他听见丢去石头的那个方向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仿佛是某个女孩十分不走运的被石块砸到脑袋后吃痛的声音。

“什么人！”他大声的呵斥着，已经很不耐烦。

街角战战兢兢的走出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子，她的手上提着一个铁皮桶，里面的羊奶撒了一半。

小女孩……么？

男人内心油然升起一股邪念，他知道该怎么转移自己不顺境遇带来的怨恼了。

“喂，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可……”

“叫你过来就过来！”

于是女孩迈动自己瘦弱的双腿，一步步的靠近面前那个披着神官外皮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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