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心之始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伊斯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把拳头砸在了一旁烧的焦黑的墙壁。

“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毁灭证据，干的还真是干净利落。”

和自己情绪明显失控的主子不同，峰只是轻描淡写的展示了一下内心的第一感受，他们在炸弹引爆的时候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不然此刻大概就是地上的一堆仍带热量的余灰了。

一些从弯林城赶来的消防员还在清理现场，在他们一旁，在昨天的大火里幸存的镇民们正在灰烬堆里找寻他们亲人与朋友的遗骸。

“真是场残局，兴许是这场弥撒点燃了地下年久失修的燃气管道。”

奈法利安把头上的警帽摘下来作默哀状，边陲镇的治安官大部分死于爆炸和火灾带来的浓烟，只有他与卡耐尔两人因为驻守在警署而免遭一死。

“要是杰尔还在这里的话……”

“对……他一定留在这儿了什么东西。”

听到卡耐尔的喃喃之后，伊斯·克莱门汀如猎犬嗅到目标似的抬起头，大跨步的转身离去。

◇◇◇◇

所谓繁华也不过如此。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漠然地看向熙熙攘攘的人潮。

明明还是颇冷的早春，但杰尔却在郡民们头顶上的烈阳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宛如一股难以找寻的希望注入人心。

“杰尔，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罗把手里的照相机的镜头对着一座古建筑轻轻按下快门，用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音量这样说。

“十四号大楼，那里有一个线人叫威多克，他会给我们找住处的。”

“看起来你不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不然我们还会在街头乱晃这么久吗？你要是再磨蹭时间我就先去找几个罗瑟姑娘搭讪了。”

罗没好气的对杰尔抱怨，后者也没什么心思反驳他，只是把那张小巧的地图翻了又翻，仔细对比着辨识度相对较高的地标性建筑。

乔安娜打量着四周，她能从这些行人的面容和躯形上找到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黄肤黑发，穿着布鞋和绑腿，不论男女都扎着发髻，素色的麻布长衫几乎拖到了地面……

在这些行人当中，三人仿佛成了异类，总会有人在不远处驻足停留，虽然并没有直白的用通用语评论什么，但少女依旧能从他们的举止里看出，这里的人们对自己十分好奇。

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身材高大，发色各异的异乡人，但他们显然已经是定居已久，身上的衣物自然不必多说，连肤色也明显被变深，兴许是这里的阳光长久直射赐予的皮肤。

“大姐姐！买一支花吧！”

就在她用目光来回扫视人群的时候，乔安娜觉得自己的裙角被人拉了一下。

于是她低头，看到了拿着一束花朵，用略有口音的通用语向自己推售的小女孩。

“哦……啊……好。怎么卖呢？”

乔安娜有些恍惚的掏出一枚铜币，但当她把视线放到那些花瓣上时，却再也无法挪动自己的眼球。

“您看，有白色的野百合，蓝色的水妖精，还有粉的蔷薇……以及血色的曼珠沙华。”

小女孩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而无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般的诅咒。

少女内心的恐惧不断膨胀，她想向后退，却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乔安娜！你没事吧！”

罗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起来，杰尔则是把手伸向了大衣内袋里的藏着的手枪。

“那……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杰尔循着乔安娜不断颤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用带着疑惑的声音回答道：“哪个小女孩？”

“就那个……捧着一束花的小女孩……”

乔安娜死死的看着那个小女孩人间蒸发前停留的位置，甚至没有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先是布娃娃，又是什么小女孩，你不会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罗拍拍她衣服上沾的灰说道。一些路人停下脚步围在那里看热闹，其中几个操着生疏的通用语想上来问这问那，但都被杰尔回绝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少女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那种恐惧是如此真实，但又那么的毫无由来。

“先不管那么多了，走吧，我找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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