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谋杀案?”曹警官惊讶地问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也不一定。”
“那你一定掌握了一些东西了吧。”
“嗯,首先,是死者的那句‘临终遗言’”
“是‘哎,我活得很累啊,这么累我活着干吗啊?!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先走一步了,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内的照顾。’这句话吗?没什么奇怪的啊。”
“不是话说得奇怪,而是说话的语言很奇怪。”
“说话的语言?”
“他是用中文说的,可他是美国人啊,一个人在死前要说遗言,不用自己的母语而是用一个不怎么来的外国话说,不奇怪吗?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发现这次参加聚会的人,有一半是中国人,而剩下的,能来中国,起码会对中文有一定的了解吧。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他要让在场的人给他们强加一个‘我想自杀’、‘我要自杀’的深刻印象?”
曹警官和夏辉军都低着头不说话,仔细回想着关义竹刚才的推理。
“还有一个小细节,我看死者的外套上有粒纽扣掉了,我记得西方人都是很注重礼节的吗,我想他还没穷到穿着一件掉了纽扣参加聚会吧?”
“义竹啊,义竹,你就是这点不好——太多疑了!像曹操一样”曹警官像长辈一样地发言了,“都说了,当时有两个医生确认死亡了,我话可说清楚,他们两人如果没有顿丁这个探险家这个媒介,他们可能连这辈子都不会认识。”
“这点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一个聚会连女佣加进去也只有9人的聚会,却出现了两位医生……”
关义竹把手托在下巴,紧锁眉头思考着什么,他的表情无疑像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这真是奇怪!
末了,他放下了手臂,对曹警官和夏辉军说:“算了,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他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来这里暂时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去尸体发现的地方吧!”
“这里就是发现尸体的303室。”曹警官将关义竹和夏辉军引进了屋中,“现场几乎没怎么动过,我们这也有人会轮流值班,尽让想让它保持原来的样子……”
“哇,好冷!”
夏辉军的一声惨叫打断了正要沾沾自喜想向关义竹邀功的曹警官。
这小子,就不能换个时间再叫吗?!曹警官心里如此想到。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冷啊,风呼啊呼啊地吹着。”
“因为窗都没关上。”关义竹说。
“哦对,窗没关上……恩不对,我记得上次我离开这的时候是全关上的啊。喂,这里谁是负责人,过来解释一下!”
这时,一个像猴子一样的络腮胡警察跑到曹警官面前说:“是这样的,您走后不久,那个房东太太就进来说什么否则房内一股死尸味,让人怪不舒服的,说着她就冲到窗边把窗子都打开了,我们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啊。”
说完,那个警察露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生怕他的上司骂他。
“房东太太是怎么一回事?”关义竹问。
“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可以说是顿丁“神隐”之后的尸体发现第一人。”
“什么?说详细一点!”
“她是这间屋子的房东,昨天早上她来收房租,先是敲门无反应,然后她直接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结果发现了顿丁横尸躺在客厅中,而且原本租房的房客也找不到踪影了。”
“那该不会是那个房客……”夏辉军说。
“关于这点,很遗憾我们只能把他列入重要嫌疑人的名单中了,因为他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啊?!”
“是这样的,据房东太太交代,在一个礼拜前,有一个男子找到她,说想租她的这间房子,房东太太当时回忆道,那个男人不但穿着大衣,戴着鸭舌帽,还用很厚的围巾将脖子、鼻子和嘴巴遮住,眼镜上还戴着一副墨镜,总的来说,就是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露出的地方。”
“那位房东太太没有起疑心吗,就这么把房子租给他了?”
“那个人说自己经历过一场火灾,并且一下子预付了两个月的工资。”
“当时在场有几个人?”
“就两人,房东太太和房东。”
听到这里,关义竹又将手放在下巴上。看到这幅场景,曹警官和夏辉军知道,关义竹又在用自己的独特的演绎法来推理了。
过来会,关义竹放下了两只胳膊,长舒一口气,对曹警官说:“爷叔啊,我现在有两个推理,你想不想听?”
曹警官正是求之不得呢,激动地对关义竹说:“快将来听听!”
“我先说第一个吧:我觉得,我们可能把精力都放在17楼的人身上了,这也许恰恰就掉入了犯人所设下的陷阱中,从而进入了真相的盲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辉军问。
“我认为这位身处三楼的房东太太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你想想,如果掌握着钥匙的一个人进入了一间密室,那还称得上是一间密室吗?所以我想到,也许根本不存在什么‘神秘的房客’,这一切都是谎言,而事实是:案发当天晚上,她待在这间3楼的屋子中,和17楼的某人里应外合,将顿丁的尸体‘神隐’到了这里。”
曹警官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问关义竹:“具体要怎么做呢?虽然解开了3楼的密室之谜,但17楼的尸体又是怎么被运出去的呢?”
“那还不简单吗……”关义竹伸了个懒腰继续说,“真相就藏在房间号中!”
“门牌号?一个是1703,一个是303……啊!”曹警官忽然茅塞顿开,“原来如此这两间屋子连起来是一条笔直的竖线!”
“没错,之前放尸体的那间1703的北卧正对着这间303的厨房,当时的情况一点很乱吧,在尸体的腰上或是脚上绑上一根粗壮的绳子,然后打开窗,沿着外壁往下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接着只要三楼的那个房东太太接住就行了。顺便说一下,人死后不一般性都要用白布遮住头部的吗?在西方就更是如此了,尸体被运出去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几块泡沫塑料放在被子和白布下面就行了,事后也方便回收。毕竟是一具尸体,除了犯人以外,没人会去接近尸体或掀开白布吧。”
“这么说的话……”
“还有一点值得我们去注意,不是说过房东太太很急的冲进屋中开窗吗?那她为什么不在发现尸体后立马这么做而是要等警察来后才做呢?我想她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用新鲜的指纹掩盖掉案发当日晚上的指纹!”
关义竹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听得曹警官目若呆鸡,关于什么门牌号的提示啊,尸体引着下水管滑下去啊,又或是房东太太的指纹掩盖计啊,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更别说把它们连起来变成一条通往真相的线索了;相较于曹警官,一旁的夏辉军则是表现得很淡定了,他早已习惯了关义竹那恐怖的推理能力了,他听完后,看着曹警官的模样,想起了关义竹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
“做侦探嘛,没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行吗?当你注意到一个细节,你的脑中就应该像是有张电影胶卷一般,不说有很细致的场面,起码也要走马观花的效果吧!”
“所以,我个人提议,先去调查一下这间303房东太太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
关义竹那洪亮的“发言”打断了夏辉军的回忆。
“嗯……不对!”关义竹继续说,“直接去查看当晚三楼的监控录像不是不就好了吗?我记得每层楼好像都有3个,而且这三处正好就是整个楼层唯一的三个出口,我想她总不至于到自己家还爬窗吧!”
曹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我马上就去办!欸,对了义竹,你不是说你有了两个推理了吗?那第二个是……”
“啊呀,你先去帮我证实第一个。”关义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的这个推理已经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了吧,第二个推理不瞒你说,比这个更难让人接受,所以,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
曹警官似乎下定了决心。
“各位,干活了!”
他兴致高昂地招来了两个警察,然后精神十足地搭着那两人的肩膀走了出去,留下了又在思考着什么的关义竹和一脸茫然的夏辉军。
“喂,这家伙该不会把我们两个给忘了吧。”夏辉军一脸不满地对关义竹说。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继续待在这里,真相可不会自己跳出来,走吧,我们也有任务了!”
“什么任务?”夏辉军一听到“任务”两字就提起了精神。
“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行动了,老夏,你过来一下。”
关义竹走到了厨房的窗口处,示意夏辉军过来。
“怎么了?”夏辉军问。
关义竹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伸出窗外,指了指下面的一块草坪。
“你帮我去那里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粒黑色的纽扣。”
“黑色的纽扣?”
“是的,它或许能证明我的第二个推理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辉军听到这摆了摆手,说:“虽然我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罢了,反正你肯定有你的道理,作为搭档的我也没有理由不帮你,去这下面找到一粒黑色的纽扣是吧,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拜托了,对了,稍微掩人耳目一点,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嗯,没问题……欸对了,那你干嘛?”
“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去证明我的第二个推理正不正确。”
“……”
关义竹总是这样,说话喜欢绕弯子,也不太愿意让人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本人却非常乐于去推测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夏辉军倒是已经习惯了,否则弄不好又会出现一些没必要的摩擦了。
夏辉军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关义竹的肩膀,接着就去完成他被分配到了任务了。
他出了单元楼后,先是装得像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一般,将双手放在背后面,然后故意迈开很大的步子,缓缓地走来走去。
趁着看门的几个警察开小差的功夫,他瞬间蹿到了楼前那摊草坪上,别看他胖,但他的瞬间灵活性还是挺不错的。
“好,开工!”
说着,夏辉军弯下了腰,开始搜寻着他的目标。他像是个名侦探般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放大镜。
“还好我早有准备,果然带上它是个正确的选择。”他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寒风呼啊呼啊地吹向了戴德公寓6号楼门口的那片草坪,欢快地在那边跳上了圆舞曲,使得地上所有的草儿都为之鼓舞,它们十分用力而又整齐地把头歪向一边,然后又像是不倒翁般地将头收回来。
而夏辉军并没有被寒风的“调戏”而打动,相反他则是更加不为所动地在草地上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辉军花了20分钟左右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他的“宝藏”——一粒黑色的纽扣。
“这不就是一粒大衣上的纽扣嘛,很普通的那种,除了上面那有一点泥渍和那一股草腥味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算了,义竹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也肯定想不出来。”
夏辉军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想不出来!”
夏辉军不知不觉地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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