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 27.5：少女贝狄威尔VS太阳绅士高文（下）

“果然，我…我来迟了一步？”

依托床架的正是心电图和呼吸机，「嘀哒嘀哒」的杂音不断徘徊我的耳垂，那位金发少女奄奄一息地躺卧床上，她浑身绑上绷带，偏布伤痕，手脚也被手拷固定床架。纵使她的双目是睁开的，但她的眼神已经死掉，彻底地混淆和空洞，也对任何事物看似没有反应。她给我的印象完全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就算她是活着，我只觉得这是一具行尸走肉。

“到最后，你还是看到这个画面。”

高文握着散发耀眼亮光的圣剑，他一脸惭愧地凝望我，而这道光好像对那位黎碧琪中尉有强烈的反应，后者隐约看到光后，便突然抓狂般挣扎，悲惨大叫。

「不要啊，停手啊，好痛好痛，我不想看到那道光，拜托不要……」

「我出卖了阿莲，是我因为承受不了洁雅阁下的拷问，因为看到那道光，而不胜重负地供出所有事……」

「银发的断臂女士啊，你是帮助莲那边的？」

黎中尉失常时吐露的话语不禁使我揪心，当她徘徊崩溃的容貌时，口中一直默念Master的名字，驱使虚弱无力的手握紧我的斗篷，我则随即接过她的手，回应她的问题。

“是，黎女士，我是跟司徒莲缔结契约的英灵，圆桌骑士之一的贝狄威尔。现奉命前来迎救你。”

「是嘛？那求你杀了我，我出卖了莲，本应不能成为她的负累，要以死谢罪，但我的虚弱的身躯无法自已动手，所以。所以拜托你帮忙。」

黎中尉伴随悲伤和柔弱的语腔恳求我，我听状后便无奈地摇头拒绝。

“抱歉，我的剑是为了保护同伴而挥舞，不是为了杀戮。”

「但是你遭受的不公和痛苦，我可以连本带利地为你讨回来，就恁着用手上的利刃。」

堤及未句的时候，我加重口吻，目不转睛地盯上高文。这一次，我已经察觉不能对他手下留情，因为他的罪太深厚，深重至需要被讨伐的地步。哪怕要向我的圆桌同伙举戈相向，我不会犹豫不决。

“高文卿，你为奉承主旨的意愿对无法抵制的人动了第一恩赐，蹂躏并摧毁女士的心，你何否知道自已干犯我们的団训？”

“贝狄威尔卿，我故然知道自己的罪，但一切的规律只是亚瑟王生前订立，如今圆桌早在卡姆兰一役中崩塌，我们的王早已不在这里。我只是想静心、忠实地侍奉洁雅女士。弥补昔日未曾尽忠的错，难道这也有错？”

高文朝我挥斩，我随即掩护无法动弹的黎中尉，持剑挡下，寸步不移。也许武器性质的差异，我的幼长佩剑受不了他的狙击，瞬被弹飞老远，也断了半截。

（糟糕了……剑断了）

“投降吧，从你结交契约的主人彻离，归顺我们吧，骑士贝狄威尔。你的剑已断，再没有战斗的余地，这是我对你的最后通谍。”

我焦虑地咬唇，回顾后方抱恙的黎中尉，也回眸空无一物的左手和失去的右臂，眼前的正是随时对我施发致命的大招的高文卿，所谓「力不从心」就是指现况？

（不行，我不能倒下，纵使我残缺的身体变得肢离破碎，也要尽可能完成Master 交托于我的任务。）

（现在，黎中尉与我近在咫尺，我办的事只差一步之隔，难道这样也要彻退？）

我抛下破碎的剑，蹲下的身子依旧挡住黎中尉的前方，寸步不离，渐渐的站立。

“恕我拒绝。”

“是这样吗？既然卿的意下已决，我只能对逆贼施下制裁。”

高文二话不说地绽开散发亮光的「卡文汀」封印，其脚下渐渐浮现庞大的金色太阳形态的魔法阵，我和黎碧琪站在之处正是他的三时方向，按我对他攻势的理解，高文的战力会随阳光的强度产生变化，然而现在正是上午九时，正是他战力旺盛的时候，应该发挥较平日双倍的攻击力。

「Sancsiwn llwyr o gyfiawnder」（绝对制裁的正义之光），然而其恩赐正如其名，直接对人采取精神上的打击，并非物理上的伤害。命中者会因为看到圣剑的光，一下子被心中释放和无限放大强烈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最终因承受不了内心谴责而崩溃发狂。恐怕黎中尉被高文卿动用这种恩赐而弄成行尸走肉的模样。

「Anrheg cyntaf ．Sancsiwn llwyr o gyfiawnder」（第一恩赐．绝对制裁的正义之光）

回神过来，他已经朝我挥剑，我选择留在原地，不能抛弃无法动弹的黎碧琪而自故逃脱，至少我需要保护她脱离危险。

「Yr anrheg gyntaf. Cododd arian Avalon（第一恩赐．卡美洛的制约）」

我竭力呼喊，仿如吼叫是我的武器，我的脚下泛起银色光辉，打破原先解放了「Sancsiwn llwyr o gyfiawnder」诱发金光的太阳魔法阵，一道无形的阻力扺挡高文卿的「卡文汀」 ，其纠缠剑锋上的金光全被消散，返回原本的姿态。

然而高文卿的身躯仍明显地僵硬，因为被涌现的锁链纠缠和绑缚，他惊讶地瞪着我，恐怕现在的他没有想过我会动真格。

“喂喂!!贝狄威尔卿，你这招未免太耍赖，说好的骑士堂堂正正的决斗呢？”

“我觉得高文卿才是最没有资格说，明明你用了多么奸诈的恩赐，又践踏少女的心，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你这个问题骑士！今天就让我代替不在的王教训你! !”

高文卿见其失势后慌了脸色，便极力挣脱。但是他的处境犹如困在蜘蛛网上的蝴蝶，愈是奋力挣扎，就愈是被纠缠不休的银链勒紧。

这也是我的「Yr anrheg gyntaf. Cododd arian Avalon（第一恩赐．卡美洛的制约）」的特徴，其专门克制强大的攻击者能力，银链符加「所有武器的大招、恩赐之能和魔法无效化」的效果，因而及时消除高文卿的「Sancsiwn llwyr o gyfiawnder」和其剑「卡文汀」的强化效果。然而敌方的身体会彻底封住行动，强硬地乱动的话，锁链会有防卫机制，紧缠高文卿的四肢，最严重的情况会全身骨头碎裂，活生生地被五马分尸。

“可恶，那该死的银链……我怎可能败在这里……”

高文不忿地抱怨，他还是使劲地用蛮力挣扎，原本威风凛然的他变得遍体鳞伤，浑身尽是瘀血和伤痕。但他不在乎其肉体忍受被外物缠绕勒紧的疼痛，还是被身体不健全的我打败的屈辱，我看出他的执念远起出这些东西，他也跟我一样怀抱同样守护珍重之物的意志。目睹此幕，我按捺悲伤，恁空变出银色的长枪，一口气捧打他的腹腔，并解除了对他的束缚，将他打飞至隔壁的墙。这下子，算是还清刚才战斗的债。

待我安顿黎中尉后，便隐隐作痛的腹腔，缓缓地靠近无法动弹的他，哀叹地问道。

“胜负己分了，高文卿。

“没有这个必要，既然贝狄威尔卿击败我，那就用你爱用的枪矛刺穿我的心脏。”

高文卿愤然地要求我赐死，我的枪顺然指向他的胸口，沿途目睹诸卿的恶行，他们接二连三地杀害和迫压无助的人，他们也许变不回昔日我所认识的圆桌战友。

明明我的愤懑早己掩盖我的理智，该要让他受罚才能让受伤的黎中尉和Master得到交代，但是握紧长枪的手却是乏力。明明我是知道他们不值得宽恕，但是我的心依旧在淌泪，脑海不断地响彻乞求我「手下留情」。

“怎么了，难道贝狄威尔卿你不会是同情我？！ 我可是亲手伤害你主人的部下的仇人。＂

我…该怎样做？杀了高文卿又有何意义，他只要一个奉命完成己命的骑士，难道我除偿命方法外就无法解决？

我是如此沉思，强硬唤醒自己挥动长枪，待我快要刺中高文的胸膛，后者满意地闭上双目。正是这个节骨眼的时分，偏偏某道熟悉的女声喝止我的做法。

「贝蒂！请你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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