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绝望的信徒(?)

慢性......尸僵症？！埃达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这个名词代表着什么。

慢性尸僵症是种很可怕的症状，患上此病的人少数能活下去，尸僵症的初期症状并不明显，反而还有很多的好处，比如说伤口迅速凝固，小脱皮，这些都是对身体有益的现象，但是一旦没人发现这方面的异常，患者将会受到没有痛苦的痛苦。

首先就是痛觉渐渐丧失，变得失去痛觉，然后身体停止成长，皮肤迅速老化，最后四肢僵硬，不得动弹，最后大脑麻痹，宛如尸体一般变成真正的尸体。

尸僵症在前期还是十分好治的，随便一个神官拿着法杖点你一下就能药到病除，可是一旦到了中后期......除了紫钥级的排异魔法（高阶魔法，解除一切负面效果），否则你就认命吧。

然而，辅助型的人才少之又少，就算是教会的红衣大主教也没有选择走纯辅助的道路，而是当了个半法师半牧师的两面性人才，更关键是......他并不会排异魔法。

排异魔法的门槛很高，已经是最接近法则的高阶魔法，如果你没有认真学会它的心和实力的话，你压根就碰不到它的半根毫毛。

而且，讽刺的是，魔女中有人会排异魔法，还很多。

教会向来提倡的是行善积德，但是他们的日常行善......说句不好听的，换做我们现世的医院，他们统统都只是为主治医生打下手的实习生和护士，而魔女们才是主治医生......也就是说，小病小痛找教会是没有问题，大病大事还是得找魔女们。

所以在民心上，教会对魔女也是深恶痛绝。

不过好在，魔女几乎只为自己的委托人做主，全世界散落的魔女羊皮纸绝对少于一百张，而且它们都与那个家族的人的血缘绑定的，凡是外人想用羊皮纸委托魔女......很抱歉，一记五角楼级别的爆炸是跑不了了。

对于教会来说很棘手的病症在魔女看来却是分分钟的事。

如果真的有魔女的羊皮纸现世......外界的反应大致表现为两种，一种就是立马把这些异端干净杀绝（教会语），一种就是赶紧将于该羊皮纸相关的家族收入自己的囊中，到时候自己就能对魔女献媚了（贵族语）。

不过很可惜的是，现在以艾菲的等级还不能学习排异魔法，所以对于埃达的病症，她本人也束手无策。

顺带一提，静谧来了也是一样的情况。

懒惰......这个家伙还是别提了，能不在接受委托中昏睡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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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的未来注定是一场悲剧么......

“如果你真这么讲的话，那么就是的，”绝望用惯用的平淡语气说道，“再绝望的附赠一句，我并不会排异魔法。”

“果然是......”我感觉自己产生了奇怪的情愫。

不对，应该说是自己很早以前就变得很奇怪了。

“果然是绝望大人应该会说的话啊！呜呜呜呜呜......”我在绝望没用表情的瞳孔下发出了亢奋的声音，“这就是......绝望的滋味么。”

我到底不知羞的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的命令往往与行动不统一。

我颤抖的身躯匍匐在地上，瞳孔里的眼泪止不住的再次流下：“绝望的滋味简直最棒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想让我救你一命可以直说，不过我不会救你就是了，因为我已经接下你的委托了，魔女的委托，仅有一次。”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想法了，荒诞的内心被命运的玩笑无情的填满，“我被您救赎了，委托您了我毕生最大的夙愿，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表里不一的人我见多了。”绝望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请务必相信我！魔女大人！我对您，除了百倍的敬仰，就没有其它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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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敬称又变回去了么？！

不过这敬仰......应该没什么不好？或者说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盲目崇拜？

感觉这个问题放着不管日后会变成大事......

我的对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使用读心术。

（啊！魔女大人，您是如此美丽、优雅、强大，你的实力让人多么感到绝望！您是带来灭绝信号的死神，转瞬间收割千万人的生命，今天却为了卑贱的我，完成我的愿望......）

结果读出来的是诸如此类的肉麻话语。连初涉人世的我都感到有些恐怖，鸡皮疙瘩这样的生理反应也不禁起来了。

能让魔女起鸡皮疙瘩的人，在精神层面上格外强大呢。

我想想，如果将埃达这样的人放到教会那里绝对没过一会儿就会变成狂信徒吧？嗯？奇怪这是什么节奏？如果埃达是我的狂信徒，到处肆意宣传她自行脑补的教义的话......

我的名声要毁于一旦？！

不行！这种事一定要阻止！

我笃定了我的想法，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十余种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些解决方法无一例外都必须要委托结束后才能使用，既然如此......只能用暗示了。

狂信徒的存在一点都不好。

“我不会承认你的。”我无情的抛下了这句狠话。

“哎？”

“不管你多么的追捧我，奉我为主，但是我本身不会承认你的存在，我不知道你的思维有多么的奇特，不能做的就是不能做，如果你胆敢说出有关我的一个字，我都会追杀过来，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呵，你的绝望，顶多也就是过家家的程度了，”我强忍着厌恶感靠近她的脸，“你......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手下。”

“无论你的心有多大，你也改变不了孱弱的事实，更何况你命不久矣，我要的并不是像你这样没有头脑的弱鸡啊。”

很好，我很满意。看着埃达低下头，我并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愧疚是什么？能吃吗？不能，愧疚只是伪善者的产物，我不会去当一个伪善者，魔女向来将“实事求是”作为自己的信条，我本人当然也是直言不讳。

“那么......”她开口了。

我在倾听她的话，我有种预感，我避开了比较关键的黑之命运点。

“只要变成您能承认的存在就行了吧？”她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我，那个表情，恐怕往后的一百年我都不会忘记了。

她的表情，堪称是绝望的极致，没有悲伤，没有抱怨，只是无神的看着我，那黑洞般的眼珠子仿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深沉，深邃。而又不犹豫。

这样的表情很美，比起因为恐惧而引导出来的绝望，埃达这样发自内心向着绝望的少女真的不多见。

除了实力差一点，此时的她，简直就是“绝望”最佳的滋养品。

好想将现在的她据为己有啊......

紧接着我忽然意识到内心的失态，瞬间调整了过来。

可惜我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将绝望的颜面也搭上将她囚禁起来，那么现在的我只能处于观望状态。

希望她最后的一年里能干出些实事出来吧，到那时候，才能勉勉强强收回我说的话。

这是魔女的面子问题。

我可是第一次对凡人感兴趣，可别让我失望啊？

我的这份期望，是建立在她不是幕后黑手的手下上建立的，如果她现在真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是自然的，”我眯起了眼，尽量故意的让她察觉到我的细微表情，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我可是......第一次开始对你稍微感兴趣了呢。”

埃达一愣，接着露出了和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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