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赋琴者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了，”恐惧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实力快速提升到和我一样的状态，这样替换魔法还是可以进行的，虽然大概率会带给我一点副作用，可是没有什么是比能先出去更好的前提了。”

“你觉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附身在埃达身上了么？”

“虽然我也这么猜到了你会猜到，根据呢？”

“知识，换做是一个普通的贫穷人家，没有系统的教育，怎么可能知道瘟疫所有的具体症状？她在听到尸僵症的时候反应也不对劲，她完全知道尸僵症的可怕，这对于一个贫民家庭的小孩而言完全不正常。”

毕竟人类是一个喜欢垄断知识的种族，在大部分人开来，知识支配高层人士拥有，所以人类几千年都停滞不前的原因就是这个啊......

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感叹呢。

“还有一件事——埃达，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濒死的边缘了吧？”我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一直都没有讲出来。

“是的，”恐惧承认道，“我在屠杀村子的时候，维尔莉特一不小心手滑了，不得已我才能用起死回生的老办法。”

只有真正的尸体才能比拟尸僵症。

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更在意的是——

“维尔莉特，是谁？”

“哦对，这你是不知道的，”恐惧点点头，反问道，“听说过双魂论吗？”

“知道，就是观察一组精神病的记录？”

“是的，上面说一个人生来在一定的后天条件下会产生新的灵魂，那个灵魂可以和你本来的灵魂的记忆互通或者不互通，所谓的后天条件就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又或者是自己在精神极限的条件下捏造出来的，试想一下，当你每天早上起来睁开眼，床头柜上总是放着千奇百怪的东西时，你会怎么想？另一个灵魂会在你不知不觉从内心的深处醒来，做你不知道的事，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消失，换句话说，另一个灵魂或许就是你真正希望的状态，我把这样的灵魂，叫做人格。”

“有意思的理论，你想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觉得魔女会是一般人的症状吗？”

“......看来你病得不轻啊。”我笑了。

她也笑了。

作为第三者看着我们两个魔女瞎扯谈的正常埃达可能会认为这是疯子们的聚会。

“那么，你借来还有什么手段吗？”我手指轻弹，埃达手里拿着的金属刀瞬间融化了......“光凭这一点是困不住我的。”

在埃达愣神的片刻，我反身跳起来，将埃达按到在地。

“当然还有......嗯？”恐惧话说道一半，愣住了。

“对了，还有一句话要说呐——”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颗魂魄。

你没有看错，在这个世界里灵魂的计量单位就是“颗”，和人头差不多。

“你除了埃达，肯定还做了二手准备，就是将一份灵魂寄住在委托羊皮纸上，带到了我的家里，你以为灵魂能量变得微乎其微，你甚至从来不会联系这个灵魂，将它作为暗子，我和我得母亲大人就不会发现么？好了，说吧？你还有什么阴招？应该没了吧？毕竟你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有限了。”

“啊啊，都被看穿了么。”

“那么说，你接下来是打算用强的咯？”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打昏了埃达，将她扔在旁边。

“我有多久没有打架了？五年？十年？从经验上说有些生疏了，还请不吝赐教。”

“明明是魔女，却打算玩肉搏，恐惧，你是‘焦虑’那一系的么？”

“嗯？你之前不知道的事，等会儿马上就懂了！”

话音刚落，恐惧就释放出了她的领域。我也立马领会到她领域的作用。

她的恐惧领域是直接对灵魂造成非损伤的攻击，最主要的作用在于让人产生灵魂本能上的疲惫，换做是普通的实力者，就无法动弹，就算是你再强壮，和灵魂也沾不上边，不自觉中也会跪下去，从心灵上诚服与恐惧。

可是和凡人相反，我们魔女可是个个都对灵魂领域或多或少有些研究的。

所以说，这个领域对我的效果微乎其微，充其量只是加速我精神上的疲劳的程度。

恐惧眼中的红芒一闪，从脚下抽出了一把形状怪离的匕首，以堪比紫钥级能力的速度朝我迎面扑来。

像个猛兽一样。

我喊道。

无形似有形的盾牌竖立在离恐惧只有一毫米距离的冲锋轨道上面，我的想法是利用她的冲击撞到我的盾牌上造成一定的停顿，接着释放我引以为傲的连招......

世界上当然没有那样的好事。

恐惧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狼狈不堪，她几乎是一瞬间切开了我的护盾，我记得这个盾即使是紫钥级的强者也需要花一定的时间才能打破......

我没有犹豫，我只得进行脑海里接下来的战斗意识。

东方四象出现在我的左右手，变成四个四方缩短型钢琴键盘。

这就是我最擅长的魔法系列了。

“叮——”风之钢琴一按，强烈的飓风向恐惧迎面扑来。

必须先和她拉开距离。

可是我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现实的结论，恐惧用不到一秒的时间收回了匕首，红色的瞳孔刹那间变成了米黄色，她拿出了一个短小的木杖......用迷你魔法杖更加合适。

她的身体再一次得到加速，世界冲进了风眼中，这个做法相当于直接将风的阻力无视掉了！

她立刻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瞳孔在进入风眼的时候，瞳色变成了天蓝，迷你魔法杖也变成了一把各种意义上都很普通的锤子。

她想直接敲晕我了事。

你不可能做到的。

我轻笑着，林与山各按下一个键。

漆黑的岩石突兀的从她下方的地面迅速凸起，数十棵钢竹围绕着我摆成一圈，把我团团护的周全。

恐惧见势不妙，借着岩石进行后空翻平稳落地，接下来瞳色变成青色，再次拿出迷你魔法杖，召唤出火焰将我团团包围。

“干得不错啊，是她教你的吧？”恐惧看着手掌上的黑色印记，轻笑道。

“对于比我年龄还大的人，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更何况——你一直在和小辈玩不是吗？”此时的我已经汗流浃背了。

别看我这样，就实力而言，恐惧原本的实力绝对在我的十倍以上，就算是因为框住我在这个阵中消耗了接近五成的玛尔，她的年龄也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活捉战斗中败北。

反观我这边，仅仅弹几个键我的玛尔储存已经消耗了大半，并不适合长期作战，况且这个系列的魔法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可是以恐惧稍稍上手一般的攻击方式，却也导致我不得不用我这最强力的魔法来应对。

说白了，现在的我只是个纸老虎罢了。

但是，身为魔女，实力是次要的。

“唔......也是，一不小心凯瑟琳的癖好显露出来了呢，”回应我的是白色瞳孔的恐惧，她消去了手掌上的剧毒，眼前一亮，“果然还是直接结束了当了吧，毕竟我的时间不允许我玩下去了。”

我的灵魂瞬间感受到了什么是颤抖的味道。

原本的恐惧领域瞬间让我窒息到缓不过气来。连按下钢琴键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干脆让四象钢琴直接消失，用所有玛尔控制我自身，才能勉强站着。

十倍？百倍？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恐惧领域了，这样的恐惧领域她如何爆发的？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有对策吗？”恐惧戏谑的对我说道。

我的大脑稍微思考了一下，得出了最理想的结论。

“是人格的问题么？”我冷静的说。

“嗯，简单点理解的话，就是我有多少个人格，就有多少个恐惧领域，”她的眼睛变成了最初的黑色，“现在的你，承受的是我59倍的恐惧领域，可以的话，我还能再加。”

“啧，虽然很不爽，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个能力真是压倒性的强，而且——到现在你都没有使用‘恐惧’，是因为我实力不够的原因么。”

“不，你已经体验到了‘恐惧’，我也并不需要释放宝具的咒文。”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既是魔女，又是宝具？”

“准确的说，这个身体本身就是宝具，顺带一提，你们想和我签约时签不了的，因为我已经和我自己签约了。”

“哈......真是令人绝望的境况啊。”

“你这是在讽刺你自己么？”

“不.......”

我的嘴角划出完美的冰冷弧度，抬头回以这个最诚挚的笑容。

“是我将军了啊，笨蛋。”

她愣住了：“什......”

下一秒，漆黑的镰刀刺入了她的胸膛。

恐惧领域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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