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熟悉的宅邸

（艾菲视角）

马车内的气氛一度尴尬。

马车的目的地是卡斯忒诺雅夫人的府邸，而提供位置的当然是玛娜娅，而现在，玛娜娅早就被我安排上车了，卡斯忒诺雅夫人是后面被我安上车的，当时玛娜娅看到这一幕的表情当真是十分的滑稽。

虽然已经把刺客都击杀了，但我进车门就欺骗二人说广场并不安全，并直接前往她的府邸“避难”，对我而言，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而已。

我方才这份随口的解释也让马车再次进入到了沉默。

卡斯忒诺雅夫人一直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而玛娜娅也不敢去直视卡斯忒诺雅夫人，这种尴尬的实现对接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而且……她真的变了，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她当时的样貌，作为一名原妓女，她应该有着令男性神往的美貌，但是时间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她的美貌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有疲劳的身躯。

她已经是一名老人了，已经没有当年的美貌了，不过这些年她也并非是靠着美貌吃饭的这一点让我有些意外，她走上了一条让我十分意外的道路。

但是都是路，为什么两者之间是如此的大相径庭呢？

为什么我一定要站在她的对立面呢？我早就想明白了，是的，错并不在我，也不是她，而是那残酷的生活让她选择了绝望，所以屈服于绝望，仅此而已。

她珍惜母亲大人给她的机会所以打造了这座城市，她也为这座城市花费了很多的心思，黑道也好，白道也好，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座城市能够繁荣起来而做出的有效手段，因为条件只能允许她这么做。

我再度和她的眼睛对视，忽然觉得这样下去的话，对话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她先开口的话，我的存在会变的有些被动。

没办法，只好我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刺客已经暂时甩掉了，”我随口说道，“我明白，贸然将夫人您抱上马车是我的不对，但是这些都是玛娜娅雇佣我的时候做出来的指令，我当然只能照办。”

“哎……？”当然这种事不会有的，所以玛娜娅发出了小小的，感觉惊讶的声音。

“……是这样吗？”卡斯忒诺雅夫人保持着淡定询问她身边的玛娜娅。

嗯，心态上也相当于是一名看过世间百态的老人了，如果是足不出户的老妇人，我还需要在这方面多关照一下，看样子并不需要。

“嗯……是这样的……”玛娜娅看着我的脸色行事，承认下来，“因为我从别人的口中那那个听到今天会有人刺杀您，所以……”

“大体情况我已经明白了，”卡斯忒诺雅夫人拿出了干练的态度，“暂时先不过问给你提供情报的是什么人，那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

“……哎？”第二次了呢，玛娜娅。

看得出来卡斯忒诺雅夫人的情商很高，玛娜娅心中的小九九很快就被她给猜到了，从她的角度来想的话，对于玛娜娅这位保守的知情者，当然要在这件事上给糖什么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不过玛娜娅却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这么快就达成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嗯，看来还没有想好，没有任何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随时都跟我提都行，不过你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了吧？呵呵，好好想想吧，孩子。”卡斯忒诺雅夫人的温柔话语宛如慢性的毒药一般在浸泡别人的耳朵。

这就是她的本质，她已经成了蝮蛇的样子。

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好了，二位快点回到府上了，我就不奉陪了。”我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勾引对方的好奇心。

“等下，”卡斯忒诺雅夫人果不其然的拦住了我，“这位魔法师小姐，您救了我的命，我希望您光临寒舍，我想犒劳一下您……”

“不必，雇佣金我已经确确实实收到了，无需让您支付多余的报酬。”我摆手。

“我觉得光是凭借玛娜娅的零花钱并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雇佣费用吧？以您的实力，一定不会在乎小钱，但是这样的话，对于您的身份是不是太掉价了？”

“哦？你确定你并没有说错话？”

“我明白我的话有些捷越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回报您的救命之恩！哪怕是您到我府上坐坐也好……”

“……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从命了呢。”

经过一番推脱，我总算是让她没有丝毫怀疑理由的进入了她的宅地内。

她的宅邸很大，一进去虽然也是标准的贵族屋子格局，但是比起其他贵族那单纯的华丽，多了一份在平民的家中才有的质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座房子里内并没有过多的壁画以及颜色，这座屋子更像是一座贵族屋子的雏形，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就是这么的质朴。

刚刚一进客厅，我就注意到了几根柱子后面的视线。

那是小孩的视线，没有恶意，只有恐惧，不过他们的视线停留在玛娜娅身上的时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夫人和玛娜娅姐姐回来了！”听见走廊深处的一阵呼喊，一众小孩浩浩荡荡的从客厅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这时候我才明白，这里的流浪儿是多么的多的离谱。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光是现在冒出来的就是五十多名，还有一些胆小的孩子还在远处的地方观望，这些孩子我基本上看不到男孩，清一色基本上都是女孩子，不过她们有的四肢都缺少了一部分，有的眼睛上戴着纱布，由此一看，残疾人还是占了大部分。

这里简直就是……流浪儿的博物馆啊。

卡斯忒诺雅对于收集孤儿是有多么的狂热我大致是感受到了，这让我也越来越好奇玛娜娅所描述的地下室究竟是什么样子。

“孩子们，今天过的还好吗？”卡斯忒诺雅夫人亲切的向她们问候。

接着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所有的孩子都一语不发，刚刚还一拥而上的他们统统低下头，当她说的话像空气。

玛娜娅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说道：“快点向夫人问好！”

“夫人好！”听到了玛娜娅的命令，孩子们立刻摆着恐惧又极不情愿的样子病恹恹的齐声喊道，这样却更显得玛娜娅的努力是多么的苍白。

不过卡斯忒诺雅夫人仿佛习惯了一般，只是轻轻点头，还是温柔的说道：“嗯，大家过得好就行了，哦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魔法师小姐如何称呼，需不需要让这里的孩子们为您倒上一杯茶以示敬意呢？”

“我只是一名匆匆过客，没有必要说出我的名字，不过有些事，我希望能和您私下里说清楚。”我拒绝了她的这个请求，转而单方面的我提出了请求。

“……我明白了，玛娜娅，带着孩子们回到房间不要离开半步直到晚饭的到来。”卡斯忒诺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吩咐玛娜娅。

“明白了，夫人。”玛娜娅看起来有些僵硬的点点头，立刻招呼着满脸带着问好的孩子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如卡斯忒诺雅夫人吩咐的那样直到晚上的到来。

而我跟着卡斯忒诺雅夫人进入到了她的书房中。

她的书房也是朴素至极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全是必要的东西，而且那里也是她常年办公的地方，从书房中堆着的一沓又一沓的文件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坐到办公桌的后面，她和我一样坐在书房中待客用的沙发上，没有茶水，没有点心，这些基本上都回应了我的要求，因为我现在要办的可是正事。

“果然魔法师小姐……不，魔女小姐，您是来专程来找老身的吗？”卡斯忒诺雅换了个语气，比起平常的音调，这次显得更加的沧桑了。

“是的。”我点头，我们现在说的正是有关于她委托的内容。

“但是我记得上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她说的应该是母亲大人的事情。

“凡人，这件事你并没有提及的资格，套近乎是不可能的，母亲大人已经去世，担当起她责任的我有义务完成你的委托，我们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我提醒道。

卡斯忒诺雅夫人愣住了，问道：“那位大人……去世了么？”

“你有对我的母亲大人又什么异议么？”我的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

如果她胆敢对我的母亲大人评头论足的话，我可能会根本就不管委托，直接将她胖揍一顿吧？就算她是老人我的下手也不会轻的，我保证。

不过她只是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寂寥，没有了在中心广场时候的威风，她只是带着惆怅说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感觉……太寂寞，太感觉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罢了。”

“看不出来汝是一名很会思考的人啊，那么，我的问题要来了，”我拿出了委托羊皮纸，我将上面的白纸黑字的大致意思强调一遍，确认她有没有写错，“为什么，你思考的终点是决绝迈向死亡呢？甚至还是要死在我们绝望的门下？”

是的，这就是她委托的内容。

她在向“绝望”一门的魔女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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