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其道行之，无悔也

“嗯嗯，没有问题，拉贝儿，我一直都相信你，”对于我的道歉，唐娜十分自然的摇摇头，并表示完全接受，“我相信你一定会抓住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这不，你成功了不是吗？”

“谢谢你的理解，我的朋友。”我松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有向我想象中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说实话，我早就做好了唐娜对我提出绝交的觉悟。

这样就好，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我想法十分的简单，我，唐娜以及考特叔叔怎么想都是在你们计划内要击杀的人，我们干脆各自作为诱饵，在我们相对孤立的情况下引诱你们上钩，我对这个计划本身没有报太大的期待，不过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中招了呢？从案件手法的角度上看，神父大人你应该是个深思熟虑的人才对，即便在两起案件中很容易把你联系起来，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你又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自投罗网我实在有点想不通。”我推测道。

“哼！神的旨意岂是你这种庸俗的人所能想象的？”神父大人和狂信徒基本上是一个态度。

不过这并不干扰我冷静的询问。

“你口中的神究竟是什么？你是接到你们圣女的命令才开展此次暗杀行动的吗？”我穷追不舍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我十分好奇他们口中的神究竟是什么，神谕什么的真的存在吗？而不是他们伪神派圣女的一己私欲？还是说……

“开什么玩笑！老子不承认那种[哔——]子是我们的圣女！那种肮脏龌龊的[哔——]子根本就不配和我们的神通话！”我从狂信徒的口中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报。

“什么？”我惊了一下，难道教会那边产生了什么变动？

“等等，照你们的意思，不是你们的圣女指使你们刺杀我们的？”考特叔叔也混乱了。

考特叔叔在这之前大致明白我的意思，想必他也对伪神派略知一二。

“对啊！那种吃里扒外的[哔——]子根本就不配命令我们！她的存在就是我们最黑暗的历史了！是神！只有神才能命令我们，决定我们做什么！我已经把自己的身心都奉献给了神！神在看着！神一直都在看着！你们这些异端注定会遭受最深刻的天罚！哈哈哈哈哈哈……！”狂信徒在狂笑，那种不知所谓的狂心相当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够了！”我转过头，看向神父先生，“说说吧，事到如今你们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如果你们的神真的是光明正大的，那么你们就问心无愧的告诉我，你们至今为止都做了什么？在这个城市里究竟犯下了多少的杀孽！”

“你以为我会说出来吗？”神父是个硬骨头。

“你只有现在的时间能传教了，或许你们的思想让我们这些异端感兴趣，从而放了你们呢？”我知道我说的是胡话，可对面说的也是胡话。

以毒攻毒，对方的逻辑明显不是正常人，那么也暂时换个思维频道想一下了。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兄弟！我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哈！”神父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异端想要知道我们的思想，想要投诚成为神的信徒？这是多么离谱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啊！”

旁边狂信徒的笑声更大了，直接弓起了腰。

“所以呢？说，还是不说？”我催促道。

“太有意思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愿意！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像你这样的让我们身心愉悦的异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少了！”

果然是疯子啊……我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我能说服疯子，是不是意味着我也有成为疯子的倾向呢？这个结论真的有意思。

“听好了！异端们！当年你们的长辈，也就是这位姑娘的父亲，为我们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原本按照规定，你么是应该安安静静的被我们杀戮殆尽的，但是我们的神很宽容！宽容到让你们活着回来了！很快，我又接到了神明的指示，想尽办法在这座城市里开了一间教堂，为的就是监视你们这帮异端有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

“我很高兴，你们没有，可是，在不久前，神明再次发来了消息，说我可以行动了，并且会给我搭档，以便于更好的开展事务，于是我们遵照神明的命令，将你们夜歌一个的杀死……尽可能的伪装成是乞丐杀害的。”

可惜你们都是变态，你们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明显了。我心中想着。

“但是很可惜，你们的长辈都不听话，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做，看看吧！这就是和我们的神明作对的下场！至死也不能超生！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呢个想想吧？那个异端穿着浮夸的衣服向我求饶，那样的他居然还这座城市知名的商人！我割了他的筋肉，让他痛不欲生！唯有异端……唯有异端的哀嚎才是对神明最重要的祭品！神明一定会很开心的！”

“还有啊！唐娜小姐你的父亲当时头上有多少的虚汗吗？他怕极了！怕极了！死到临头还想着我们能不能放过你，放过异端的女儿！这样关心女儿的异端是多么的伟大了！不是吗？要不是我中途想去上个厕所，还不知道你父亲会摆出怎样扭曲的表情呢！”

我愈发的确信加入伪神派的或许都是人渣了，那么这样的教会派系还有什么仁慈可言？

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名火，这股无名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旺到我忘记了说话，旺到我的双手握紧，紧到出血……

尽管如此，我还是站到唐娜的前面，尽量不让她看见对方得意洋洋的表情，那种表情简直就是对死者的亵渎，对死者嗤之以鼻！

啊啊……这是多么让人恼怒啊……

父亲怎么会死在这种人手里，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我的脑海里满是对神明的质疑，无论是哪一位神，我的父亲，唐娜的父亲，奥莱斯叔叔他们到底都做错了什么？

他们都是普通的杀人，本来可以像考特叔叔一样能普通的活着，普通的经营着自己的家，可是最后的终点，他们得到的是什么呢？

“在我们的目标名单里，都有你们的名字，还有一个人正好在帝国内，在我们行动开始之前，想必那一边早就完成任务了吧？”他冷冽的笑着。

看来……霍尔叔叔已经去世了么……真是……！

“等会儿警署的人会来，你们几个就等着在警署里忏悔吧！”可是我还是保持了理性，没有亲自动手，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会转变自己的本性。

哪怕是遭受了万千的折磨这些有着坚定信仰的家伙也不会有所改变。

垃圾，是的，他们是垃圾，危害人类的垃圾，不值一提——

我心中这么想着，缓缓的走向窗边，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觉得，整个房间是污浊不堪的，甚至还让我有烧了自己家的冲动！

他们的笑声还在房间内回荡，似乎是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似乎是在讽刺着我的仇恨。

他们的行为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等一下！”这个时候琼斯忽然喊了出来。

随着琼斯先生的呐喊，不知不觉中……我回头发现，唐娜所站的地方已经十分接近被捆绑在地上的神父先生了，也就是和琼斯先生喊出声来的同时——

唐娜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带着不甘，愤怒的呐喊，直挺挺的向神父先生刺去！

我惊呆了，那时我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瞪大着眼睛看着唐娜刺过去。

希尔薇这个时候以极为灵敏的速度扔出了桌上的杯子，精准的命中了唐娜拿着锋利剪刀的右手！随着茶杯中的热水倾倒在唐娜的右手上，被烫伤的唐娜立刻松开了剪刀。

随着剪刀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巴雷特也行动起来，将唐娜拉到了房门口，压制住了唐娜再次想蠢蠢欲动的双手！

这个时候，我还在犹豫，一动也不动。我在想什么，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的念头究竟是什么呢？我看着唐娜，唐娜也看着我，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愤怒，恶狠狠的看着我。

“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她的话语从之前的平静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嘶吼，现在想来，她之前看到神父们的态度，像极了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唐娜……”我还是想说说不上台面的话，“你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清楚唐娜是真不理解，还是假不理解，她毫无疑问，早早的被卷入到仇恨的火焰中，尝试着挣脱，却**焚身。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浇灭她的怒火。

“我也想杀了他们！杀了这群称不上是人的垃圾！”我快步走到桌边，狠狠的敲了一下桌面，此时的我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觉，我只在意我的耳畔只有茶几和茶杯颠倒的声音，“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这群垃圾！应该活着！他们活着就是我们的胜利！他们应该活着赎罪！双手不见五指的监狱中孤独的死去！让世间所有人都遗忘他们的存在！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这才是惩罚！真正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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